别害怕输的感觉 越早失败越早成功
我们都曾失败过。抢玩具、大队接力、钢琴比赛、追女朋友、联考、买五月天票、公司提桉、推销客户、买结婚纪念日礼物、解除别人党职等等。我们都失败过。失败虽然不好过,但「至少我们都学到了经验,下次会更好」。大部分父母是这样安慰自己的,而且说得也没错。
《精实创业》(Lean Startup)一书的作者 Eric Ries 也失败过。他创立的 IMVU (一个主打客製分身(avatar)的社交网路)在写完30万行的程式码,花费团队大半年努力之后,最终也失败了。
失败之后,他一开始也自我安慰:『至少我们学到了客户真正需要的是什么。下次创业会更成功。』说得也没错。
但跟一般人不同的是,Eric Ries 一转念,又自问了第二个问题:
『等等,当初是不是有其他的方法,可以让我更快的学到客户真正需要的是什么?』
这个问题非常重要,也非常聪明--如果结果都一样,都是学到东西,难道非要写30万行程式码、花费大半年努力吗?难道没有更聪明的作法?
点出这个问题非常杰出,显示了聪明人跟我这种人的思维差距。用流程图来说,是如果想要 A,却得到 B;一般人会检讨下次该如何才能得到 A。但聪明的人却会发现其实 B 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,A 根本建立在错误的假设上。那么,当初有没有更快达到 B 的方式?
用钢琴比赛来比喻。假设小华参加钢琴比赛,输了。一般情况下小华会思考「下一次该如何努力才能赢得钢琴比赛」。但比较聪明的小陆却可能发现「我天生缺乏音感,要赢得钢琴比赛根本是缘木求鱼」,但「比赛学习到的台风、冷静的能力」却非常有用。那么有没有办法在不需要每天练钢琴5小时的状况下,就能获得台风跟冷静呢?
换句话说,不但要检讨失败的原因,还要检讨失败的效率。既然会失败,为何没有快点失败?一个能不断缩短练钢琴时间的小朋友,必定成长得比别人杰出。
失败为成功之母
Eric Ries 这个一转念,开启了「精实创业」(Lean Startup)这派思维的蓬勃发展。他与他当年的投资人,史丹佛商学院教授 Steve Blank,一步步将这个思维建立起来。这个思维的创新之处在于重新了解「失败」。
传统的观念中,失败是一种不理想的成果,一种错误,一种讨厌的东西。但在精实创业中,失败是一种工具,一种计画之内的实验,一种调整的方法。
就像奥运射箭比赛一样,如果99%的选手只有第三箭才可能命中靶心。传统观念会不断追求「如何在第一发就命中靶心」,但精实创业却着重在「如何设计前两箭(最好很快很便宜),确保第三箭一定中靶心」。
应用在商业上最简单的例子则是所谓的 A/B test。例如 facebook 会同时释放出 A、B 两种新的版面,看哪一种的反应佳就沿用,另一种就捨弃。这是一种快速失败的作法。大陆的乐视电视也将同样的方式应用在大电视上,不断推出新的作业系统更新。
这个思想架构衍生出许多专业的方法论。例如建立「最小可行产品」(Minimal Viable Product,MVP),设定基本假设,快速验证,「轴转」(pivot),直到确认产品市场区间之后才开始成长(scale)等。
以一个本地的例子解释,就好像在台湾开一家茶饮店。一开始先推出一个阳春的茶饮店,然后不停的测试口味、价格、顾客区间、送货、人资、后勤系统等。万一不行时赶快转型(pivot)成鸡排店。直到确认一切运作都落在营利目标之内后,才开始快速的到大陆各大城市快速展店。
重点是测试的时候专心测试,展店的时候放胆扩展。最怕是初期就投入千万资金开旗舰店,才发现根本没有市场,那就只能安慰自己:『嗯,我真的学到很多了。』
飞机起飞的跑道
精实创业的观念特别适合方向未定,需要多方尝试的东西,也就是新创公司。因此精实创业在硅谷的回响特别大,一方面因为科技业很容易快速推出原型、快速实验;另一方面因为硅谷的资金拥抱冒险跟尝试。
创业其实很像飞机起飞,有时候(多半)无法第一次就起飞成功。硅谷的创业家受了精实创业的薰陶,不怕快速的尝试起飞,不行就再试一次;而硅谷的资金也愿意提供比别的机场更长的跑道,让创业家多次尝试。两个因素合併,也难怪硅谷起飞的飞机特别多,甚至是火箭升空。
也因此,精实创业认为传统的商业计划书(businss plan)不适合新创公司。一旦确认起飞「失败」,快速换了方向,原本的商业计划书不就变成一堆白纸?那干嘛当初要花一堆时间写?
传统的商业计划书是给已经在飞行、投资报酬可预期的公司用的。Steve Blank 说:
『除了 VC 跟前苏联,没人会用五年计划预知未来。这些计划一般都是谎言,做这些梦是浪费时间。』
『新创公司不是大公司的缩小版。他们没有精确的计划。那些最后成功的人都是经历过一次次失败,随着它不断从客户向上学习,适应整合,改进它最初的想法。』
『本质的差别之一是现存公司执行一个商业模式,而新创公司寻求一种商业模式。这个目标是精实创业的核心。』
反过来说,也难怪精实创业的理论在台湾不容易发芽--我们太在乎成功、太喜欢正确答桉、太讨厌失败了。我们认为钢琴比赛输了勉强可以接受,只要小朋友愿意卧薪嚐胆,开始每天练习10小时钢琴的话。
悲惨世界
在小说《孤星泪》(Les Miserables,亦译作《悲惨世界》)中,其中一个角色柯赛特(Cosette)特别引人同情。她2岁时被贫穷的母亲交给养父母,却被养父母虐待,要求她很小的时候便要打扫旅馆、在工厂工作。雨果的小说很生动的刻划了工业革命初期儿童的境遇。
事实上柯赛特的遭遇历史悠久。人类历史长期以来,并没有「儿童」这种观念,而只是把「儿童」当成「缩小的大人」看待。人类很小就要开始学习耕种、猎食、以及照顾更小的小孩。通常还不到青春期,人类就已经学会了所有的「成人」必备的技能了。这也是为何早期的照片通常会看到儿童穿着缩小版的西装或工作服。
直到工业革命解放了人类的生产力,「小大人」不再需要承担大人作的事了,人们才理解到儿童其实是有其特殊性的。我们发现儿童应该多尝试、学习,其学习能力胜过大人许多。我们更发现用心培养的儿童,特别是天才儿童,其智力与事业发展远胜过那些从一开始就在「做大人的事」的儿童。
也就是此时出现了「儿童福利保护法」与「童工法」等法律,正式有「儿童需以不同方式对待」的观念出现。直至今日,我们还是可以看到依赖童工的国家,其发展远不如用心教育儿童的国家。
新创公司就是企业中的儿童。他们潜力大、可能性广,但如果硬要他们彷效「成人」--有明确商业模式的企业--那同样只是揠苗助长,等于把儿童浪费在作童工。儿童应该要被培育去迎向新的世界的挑战,那些成人已经无力再去学习的领域,而不是重複做成人已经会做的事情。
儿童教育是国家竞争力问题
身为创业者,我自觉并没有很成功的运用精实创业的观念。懂跟做到还是有段差距。精实创业要求的快速、实验、大胆改变的特性,跟律师习惯的精准、完美、「无懈可击」有很大的冲突。这一点我时常检讨自己,该跳出习惯作法的窠臼。但我十分确定这窠臼来自传统台湾看待失败「错一题打一下」的教育心态。
台湾的成功创业很多不是儿童,而是「複製人」(clone),也就是 spin-off 或是子公司。他们做母公司原本就在作的事情,所以长得跟母公司也蛮像的。这完全没有不好,只是少了爆发力跟创新而已。
硅谷已经开始着重「儿童教育」,将创业当做一门认真的学问在研究。台湾呢?要企业升级,有比儿童教育更根本、更有效的社会进步方法吗?
作者简介_有物报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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