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皇朝谈恋爱 月凌情
本帖最后由 TheArcher 于 21-4-2009 03:13 编辑在皇朝谈恋爱 月凌情
【系 列】穿越时空爱上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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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在皇朝谈恋爱内容简介】
算命的说她是天生的富贵命,
她倒觉得她是天生的苦命女!
不但因为克母克父而被奶奶赶出家门,
连来个文化古都大理散心,
都有办法遇上时空乱流,来个穿越时空──
她掉到这鸟不生蛋的沙漠里就已经够悲惨了,
眼前这个冷酷又自大的啥猪头将军,
竟然把她当作擅自侵入的蛮族女,
不仅凶的要命,还猛拿鞭子抽她!
搞清楚好不好,又不是她自己爱来的,
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!
第一章
本帖最后由 TheArcher 于 21-4-2009 03:13 编辑大陆,云南省大理。
身穿轻便衬衫牛仔裤,侧背一深色名牌背包,一年轻女子沉默而孤寂地漫步在云南省大理古城,观光客聚集的热闹街道上。
虽然是初次出国跟团到云南省大理古城观光,但,她却一点也没有其他旅人形於外的雀跃心情,也没有他人对这古城的好奇心理。
行走间,身材高挑纤细的她,总刻意与身边来来去去的旅人保持相当距离。
随著她的轻步前行,她那顺颊而下映著温暖冬阳而泛出淡淡柔晕的发丝,一再向後轻飘扬起。
她发长及腰,肌肤白皙,鼻梁秀挺,唇红齿白,一双瞳眸漆黑而深邃,就似夜星般地嵌刻在她清丽冷雅的容颜上。
她,冷雪梅,出生於台湾北部,是名门望族冷家的唯一後代。
只是,纵是冷家唯一後代,她也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奶奶的喜欢,再努力也讨不了她的欢心。因为一个月前,她唯一的至亲,已将她赶出冷家。
微抿柔润红唇,淡去眼底的异样,冷雪梅仰颜抬眸凝视顶上一片蔚蓝的天空。
天空依然辽阔无际,世界也浩瀚无边,可,她已无家可归。
曾经,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巧,不够聪明伶俐,所以奶奶和她身边的所有人才会讨厌她、才会一再嫌弃她。
所以她努力想改变自己,试著想讨好奶奶,想讨好所有人,希望有一天可以见到奶奶温和慈祥的容颜,也希望所有的大人们都会喜欢她。
可是,不管她再怎么乖巧柔顺,不管她有多聪明,他们还是不喜欢她,还是厌恶她的接近。
小时候,她不懂大人的世界,但长大後她终於明白,从不惹是生非,在校课业成绩又极好的她,之所以会如此惹人厌恶,全是因为奶奶一再对外传诵——
「还没出生就克死我儿子,一出生就克死我媳妇,再来不就轮到我了!?」
「你们别看她一副乖巧模样,她呀,是扫把星转世,谁碰到谁就倒楣!」
「算命师说她八字好,是天生的富贵命,哼,想也知道她是带衰别人,就好了她自己。」
「以前我们冷家多风光呀,可自从我那可怜的媳妇怀了她之後,我们家的运势是一年不如一年,现在要不是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撐著,冷家早垮了。」
面对至亲的严厉指控,她无法反驳也无言以对。
因为那一切指控似乎都是真的。她的父亲早在她出生前就车祸身亡,她的母亲也因难产而死在手术台上。而这二十年来,她运势却是极佳,不管遇到任何危险,她总能逢凶化吉,平安归来。
甚至自乐透彩开办以来,她期期都中大奖,财运好到让人害怕:而且在她中奖的同时,她身边一定有人会赔大钱。就像她奶奶说的一样——
她天生带衰别人,好处自己留。
她不希望他们是这样想她,她想大方与身边所有人分享她的财运,可是他们都当她是瘟神,避之唯恐不及。
无法与他们分享自己的财运,无法解释自己的好运势,她只能默默接受他人异样、责难的眼光。因为她早已知道,不管自己再怎么做,再怎么讨好他们,他们也不会接受自己。
慢慢的,她心冷了,也开始学会不在乎。
不在乎奶奶的厌恶目光,不在乎他人的异样眼光,不在乎他人对她的苛刻与恶意批评,也不在乎其他人的心情感受了。
毕竟,在被她唯一的亲人刻意冷落、忽视了二十年後,她已习惯他人对她的惧意与厌恶,也已习惯这样孤寂的日子。
只是纵是如此,她的心情还是坠入谷底,难以平静。她希望这次的出国散心,可以梢梢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情,只是……一丝不解忽而荡进她漆黑清亮的眼瞳。
她最想去的国家是希腊和西班牙,但,不知道为了什么,她原选定的旅行团却意外不能成行。
之後就算是换梯次或另换一间旅行社,还是会衍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,让她无法顺利成行。
一直到旅行社接待人员意外提到,云南大理团还有一个名额且出发在即,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後,一切原本存在的问题却都自动消失了。
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,牵引她来到这儿一样……看著四周古城,冷雪梅柳眉微拧,沉入自己的思绪中。
「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大理古城的……冷小姐,你有听到吗?」不知她真实身分的领队导游,见她出了神即笑著朝她猛招手,想引回她的注意。
回过神,冷雪梅神情冷淡,看他一眼即别过头。
少与他人接触,对她及对方都有好处。
「唉,美丽的小姐不理人哪,我好可怜,没机会了。」对她的冷淡态度,心宽体胖的导游陈明一点也不以为意。
顿时,他的嘻皮笑脸引起团员一阵轻松笑闹,也为她招来一道道欣赏目光。
只是,不想成为话题焦点人物,也不想让他人有接近自己的机会,冷雪梅黑瞳一飘,神态孤冷,再度拉开了与众团员的距离。
「好了、好了,你们别再开我玩笑了,我们继续……」注意到她的举动,陈明三两句就将话题转回,继续为团员介绍大理当地的风俗与民情。
再看一眼始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雪梅,陈明当她是心高气傲难相处,摇了摇头就继续领著团员向前行。
毫不在意他人对自己性情的批判与误解,冷雪梅深吸一口气,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四周景物上。
完全不同於台北生活的快节奏,大理给人的感觉相当佣懒。
其实,几天的行程赶下来,许多团员已面露倦意,可,冷雪梅一点也不觉得累,甚至她还觉得自己今天的精神特别好。突然——
咻,一声异响意外冲击著她的耳。
停下拍摄的动作,冷雪梅仰起白皙容颜,张大双眸向上望去。
忽地,她猛眨黑瞳。在晴朗无云的蓝天里,她意外见到一道闪电,疾速划过大理古城的北方天空。
要下雨了吗?仰望此刻蓝得诡异的穹苍,冷雪梅微拧柳眉。
拂去颊畔几丝迎风飘扬的柔发,她拿起数位相机对准诡异的蓝天按下快门。
「接下来,我带大家到一个今天才开放观光的新景点!」陈明一脸兴奋,双眼发亮,「这是我积极为各位争取到的特别行程……」
在经过三小时的车程後,领队带领众人穿过一片荒芜土地,进入一条颓圮长巷。
巷子前段站有三名公安,而底端则有一扇油漆剥落,看来好像已有相当远久历史的沉重红门。
拿出一张团体通行证递给验票员检查後,陈明即领著大家快步接近早已聚满观光人潮的斑驳红门。
「这里就是野史中所记载的大皇王朝护国将军府一角。」找了个好位置,陈明站上高高的台阶,兴致勃勃指著里边一片断垣残壁介绍道。
「大皇王朝?」众人共同发出一声疑问。
找到有利的位置,冷雪梅踮起脚尖向里看去。顿时,一座荒废宅院映入她的眼底。她微拧柳眉,冷视眼前一片荒芜。
「这宅里的栏杆雕饰手工与刚刚的大理国有很大的不同,还有这宅院的建筑也十分华丽、金碧辉煌……」陈明说的起劲,还兼比手划脚。
「十分华丽,金碧辉煌?」再一次看向那一片残壁断柱,冷雪梅唇角戏扬。
「对、对、对!据说这护国将军府的建筑,若重建起来,肯定比我们中国历代的皇室宫殿还要来得富丽堂皇呢。」意外得到她的回应,陈明说的情绪亢奋。
听他一说,众团员十分配合地发出一声声的赞叹——
「哇!那不是要比现在电视上常看到的那一座紫禁城还要棒了?」
「那是一定的!」陈明掹点头。
「这个将军肯定比天皇老子还要有钱……」
对著一片颓圮断墙,众人热烈讨论著。但——
「富丽堂皇?」冷雪梅红唇再扬。要她对著倾倒崩落的墙柱,想像一座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将军府,还真是困难。
「对!」陈明重重点头,口沫横飞的说著野史传闻,「但就可惜护国将军在一次遇袭中身亡,大皇王朝从此内忧外患不断,才导致这座将军府荒废。」
「喔,原来如此。」众团员一脸恍然大悟,频频点头。
「没错,野史就是这样记载的。」向来喜爱稗官野史传说的陈明肯定的说著。
对陈明想以野史记载佐证大皇王朝存在的用意,一旁听著的冷雪梅红唇冷扬。「你确定这大皇王朝和将军府真的存在过吗?」
「这……」陈明被问的哑口无言。他没法确定。
因为中国土地随处可见历史,纵有难以估数的考古学家投身研究,但末被考证的神秘野史,远比已被公开的历史还要多的多。
「冷小姐,虽然现在大陆当局还没有对大皇王朝历史投入人力研究,也没有史实可以证明大皇朝代的存在,可是这段野史记载的可信度很高呢。」
「喔,是吗?」她唇角戏扬。
看到她眼底的不信,陈明心情有些闷,也有些不高兴。
「反正简单的说,根据野史记载,现在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地方,就是护国将军府所在,听说这地方会直到今天才开放,是因为主管机关担心这地底下埋有炸药,会发生危险,所以才……」
「炸药?」她又扬了眉。不知怎么著,雪梅发觉自己今天心情真的不错。
「对,据野史记载,这位将军曾以火龙阵,也就是我们现今的炸药,将敌……」
还来不及解说完毕,身後一阵吵杂引得导游陈明回头。一发现团里多了好几名衣衫褴褛的孩童,陈明连连摇头。
「那些小孩子是窃贼,大家要注意点。」一边提醒众人注意身边财物,他一边忙出声赶人,「快走开,再胡闹我就找保安来抓你们!」
恶瞪他一眼,几名小孩继续在团员间四处乱钻,制造纷乱,想伺机抢夺财物。
听到骚动声,两名保安人员前来探察情况,一看到窃贼,立刻上前抓人。
顿时,聚集人潮的狭长巷弄,陷入一片混乱。
无视身後的混乱,冷雪梅回过身,再一次看著方才陈明口中那曾经辉煌一时的将军府院。
冷雪梅静看眼前一片杂乱野草、腐蚀材木与断壁残宅,任凭他人说得再真实,未经考古历史学家验证的史迹,根本难以说服她相信大皇王朝的存在。
只是,不想加入身後的一团乱,冷雪梅选择继续为自己的大理之行拍照留念。
来到已然腐朽且摇摇欲坠的木门前,冷雪梅越过门槛,步进後宅院,透过数位相机镜头捕捉古宅老屋的颓圮与荒凉。
突然,一道刺眼亮光透过镜头笔直射进她的眼。
没有他人旺盛的好奇心,冷雪梅忽略那一再朝她闪烁的光点,低头检视数位相机里才刚拍摄到的几幕影像。
蓦地,身後一道突来的力量,强行扯动她的背包。
冷雪梅心生警惕地回过头。
「把钱拿出来!」长相猥琐的刀疤男,一脸凶狠的朝她挥舞手中枪枝。
「你……」不想让他太接近自己,冷雪梅向後退一步。
「快点!」怕引起他人注意,刀疤男低声吼。
「你最好离我远一点。」她不是想威胁他,她只是不想惹麻烦。
「把钱给我,我就走!不然的话……」注意到她的美丽,刀疤男笑得一脸不怀好意,伸出手想碰她的脸。
「你!?」紧抿红唇,微拧柳眉,冷雪梅身子一闪,避开朝她伸来的手。
「喂,你想做什么!?」一声惊喊突地自门外传来。一直帮著抓人的陈明,才转身就看到冷雪梅被人拿枪威胁,还一步步被逼进危险禁区。
见被人发现,刀疤男啐骂一句,一把扯过她的背包转身就跑。
顿失平衡的冷雪梅,惊瞠黑瞳,朝後面草丛重重摔去……
见状,陈明急步街上前,想来个英雄救美。
说时迟、那时快,一声轰隆巨响震住所有人,同时也止住陈明急冲的脚步。
砰!轰!刹那间,天摇地动,风云变色,直冲天际的爆炸火焰,焚燃起一道道狂热烈风。
狂风起,火焰焚,沙石尘烟漫於空。
轰隆!一道道银白闪电,自蓝得诡异的天空直劈而下。
砰、啪、轰!震响於空的爆裂巨声,吓得在场众人狂乱奔逃。
同时间,一道隐於银白闪电里的诡异红光,直接击中檐下老木——
仰倒於地还来不及起身的冷雪梅,耳闻异声抬眼向上望去,就见失去支撑的老木已微微晃动。
喀、喀、喀……瞬间,她颜容苍白,血色尽褪,眼看著发出嘎哑声响的老木,就要顺势砸落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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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皇王朝,庆龙十年。
自开国以来,大皇王朝先祖皇帝为取得天下,四处征战,开辟疆土,使得大皇今日国土幅员辽阔,傲视诸国,已然成为天下第一大国。
近二十年来,大皇王朝上有明君,下有贤臣良将,风调雨顺、物产丰饶,百姓安居乐业,国家正处太平盛世。
可今日向来烈阳高照的西北要塞高沙镇,午後白云遮日,天色诡蓝,气温骤降,冷风萧飒,似有不寻常之事就要发生……
无视寒风迎面袭来,一身华衣锦袍之男子,双手背後,脚踩硬实高台,挺立於巍峨城堡之上。
男子身形颐长挺拔,束发成髻,头戴银冠,态势尊贵傲然,一身上好丝绸黑袍,更衬出他威凛卓然之气势。
他眉浓如墨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,一双墨黑厉眸就似千年寒冰般地慑人心神。
他,正是近十年来声名远播、扬名诸国之大皇王朝名将——龙萨齐。
身处大皇王朝太平盛世,他原可待於京城府中尽情享乐,但,日前军师范闻一番充满隐喻之话语,却教他不得不赶来高沙镇一趟。
他道:近日星象有异,事出西北,爷该整装前往。
只是大皇西北边境的大蛮国,早与他大皇结为兄弟之邦,两国也已和乐相处多年,且就他对大蛮可汗的了解,他并不相信对方会想再兴兵进犯他大皇王朝。
但对范闻日前的预言,他却也不得不重视。因为范闻虽名为军师,但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的他,也是一精通占卜及星象的相士。
静立一旁,身穿白衣的范闻,眼见主子微蹙剑眉,他狭长凤眼笑意顿扬——
「爷,这天象虽有异常,但并无征战之兆,你尽可放心。」
无征战之兆?龙萨齐再拧浓眉,转头看向已跟了他近十年,一直为他所倚重及信赖,与他交情匪浅的范闻——
「那日,你可不是这样说的。」
「爷,那日咱的确是这样说的。」范闻手摇羽扇,笑意依然。
「那你的意思是……我听错了?」龙萨齐微眯厉眸。
「不,爷是会错意,无妨、无妨。」范闻言语轻松,笑捋虎须。
「会错意?」冷厉黑眸危光闪现,龙萨齐朝他逼近一步。
「对也。」轻摇羽扇,范闻含笑後退一步,「那日,咱只说近日星象有异,事出西北,爷该整装前往。」
回首遥望前方之沙天一线,龙萨齐冷言提醒——
「西北只有大蛮国有足够的兵力能与我大皇对抗。」
「是也,但咱可没说大皇有外患,况且,爷不也不相信大蛮会兴兵作乱?」
龙萨齐扬眉望向他。敢情,他被范闻给蒙了?
「呵,爷,你这模样还挺吓人的……」眼见主子眼露冷意地再迈近他一步,范闻羽扇一摇,忙著向後再退一步。
唉,他这主子,脾气可差的呢,要是一个不小心,他这旷世奇才的脑袋瓜子可就难保了。不过,日前他已替自己算过命,今日非他死期,毋惊也。
一再说,现在咱们大皇有爷领军护国,邻邦诸国奉承阿谀咱们都来不及了,哪还有人敢在爷跟前找乱子呢,爷说是吧?」壮大了胆子,范闻笑言续道。
而这点不只他知道、邻国知道,就连大皇百姓也都知道,今日大皇王朝可以如此太平强盛,他家主子龙萨齐绝对功不可没。
因征战沙场十年有余,功绩彪炳的他,除骁勇善战而得以强势使人屈服外,更以其大国将领之气度令敌国百姓及君王折服。
其中尤以元龙三十年闾,大胜南方夷寇使其甘心俯首称臣,年年进贡队伍长达数里,以及三十五年间於高沙镇征战大蛮,以德报怨之事最引人称道。
割地赔款本就该是降书条文之一,也是战胜国理该获得的利益赔偿,可他家主子却先後奏请先皇煜帝,放弃眼前利益赔偿,放远目光,为两国百姓谋求和平。
因为他深知,强势手段只能教强敌表面服从,难以笼络人心,杜绝後患。
所以为减少大皇外患,同时也避免两国交战使百姓受苦,他家主子以彰显大皇泱泱大国气度为由,奏请先皇免去战败国於降书中所列之割地赔款条文。
此提议一出,煜帝与百官极为震惊,更有朝臣当廷讥笑其想法天真。
可,在了解其用意与审慎思考後,先皇煜帝终是采纳了他家主子的建议,并先後与大蛮及南夷结为兄弟之邦。
而为感念大皇之恩,大蛮及南夷两国从此不再兴兵作乱,并年年主动派遣使臣送来稀世珍品,以维持两国兄弟邦交关系,三国百姓亦往来频繁相处和乐,当然不会有人想破坏三国目前这种友好关系……
「那,你之前的『事出西北』之说,是寻我开心了?」龙萨齐微眯黑眸。
「呵,爷,你言重了,咱就算胆子再大,也没那个命敢和你玩呐。」
「没胆和我玩?那为什么你总是……」龙萨齐话声乍止,紧拧剑眉。
强烈感受到一股紊乱气流,龙萨齐全身紧绷,眯起黑眸直视远方一片黄沙。
突然,一道白色强光划过蓝天,阵阵冰寒冷风也诡异吹起。
飓风吹动以扇遮面的范闻,逼得他步步後退,但,却动不了龙萨齐丝毫。
「哎呀,爷,救命呐!」步步後退的范闻,惊声一喊,胡乱挥动双手。
龙萨齐蹙眉,疾出手紧扣住范闻手腕,制止飓风将他吹下高台。
啪、啪、啪……猖狂吹向龙萨齐的狂猛飓风,一再扬动他的华衣锦袍,可,系於他腰问的冷玉,却如他一般不动如山而笔直垂落。
傲立骤狂飓风里,龙萨齐敛眼凝神,静待飓风的消逝。
久久之後,风声缓息,一切归於平静……突然,砰!一声巨响远远传来。
倏张黑眸,依然紧扣住范闻的龙萨齐,疾旋过身瞠眼望向声音来处。
「爷,咱、咱没事了。」差点因此被摔出去的范闻,吓得赶忙抽回自己的手。
突然,一道宏亮嗓音随著武将兀述峰的出现而落下——
「爷,前方火龙阵有状况。」
蹙了眉,龙萨齐朝他点了个头,即吹响一记嘹亮口哨。
不多时,一匹高大黑色骏马奔至围墙下,高抬前蹄,扬声嘶鸣。
袍袖一挥,龙萨齐撩起下摆,脚尖一点,翻身跃下高墙,动作俐落地跨坐入鞍,扯动缰绳策马驰骋而去。
「哎、哎、哎,他怎又翻墙了呢?」才挥扇拍去一身尘埃,范闻抬头见他翻身出墙,即现出一脸的不认同而猛摇头。
「述峰,你可不能学爷呀,那样挺危险的。」摇著羽扇,他步向石梯。
「范闻……」兀述峰望向墙下躁动踢蹄的棕色骏马。
「你瞧,走这石梯下去,不是挺好、挺安全的吗?」撩起衣摆,他步下阶梯。
「范闻!」
「啥事?」范闻应声回望,凤眼带笑。
跃上高墙,兀述峰神情不耐地回头瞪他——
「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从这一块下去?再慢就追不上爷了!」
第二章
高沙镇地势高,而且放眼望去净是一片黄沙,强风一吹,伸手难见五指,进可攻、退可守,长久以来一直是大皇王朝的西北要塞。
无视风沙扑面,龙萨齐稳坐骏马之背,策马狂奔,英姿勃发,俊挺非凡。
眼观四面、耳听八方,他凝神注意身边的不寻常。
顿地,龙萨齐因察觉有异状,身子紧绷,进入警戒状态。
放眼望去,黄沙滚滚,但,就是不见半个大蛮国士兵。
策马狂奔至西北关口交界一哩处,他轻扯缰绳,缓下骏马奔驰速度。
连绵数里的沙地看似安全,实则危机四伏,梢有不慎,极可能陷入流沙之中,或因误踩早年深埋地底的火药而引爆巨焰。
熟悉地势险要,龙萨齐掌控缰绳引领胯下骏马,奔向前方浓烟大火弥漫处。
在漫天火焰里,龙萨齐搜寻著可疑的人事物。
突然,一道细微声响进了他的耳——
「哎!」
扯动缰绳转了方向,龙萨齐冷扬眉眼,随及策马朝声音来处疾驰而去。
被歹徒推倒而仰躺於地,高举双手想挡下朝她落下的老木的冷雪梅,紧闭双眼,等著老木落下。
可……久等不到重木落下,冷雪梅张开双眸,怔望著遭灰蒙迷雾笼罩的四周。
置身在浓呛的硝灰中,她伸手不见五指。
拧眉坐起身子,冷雪梅眼底有著难以掩藏的惊奇。
那檐下老木不是落下了吗?怎么现在却……凭空消失了?无法相信老木会凭空消失,在呛浓的灰烟里,冷雪梅以双手摸索著四周。
「咳、咳、咳!」呛人的烟硝教她直咳著。
老木一定是被一旁枯枝挡住,要不就是落偏了,被那一丛杂草掩去落地声。冷雪梅如是想著。转了方向,她继续摸索,只是……没有,没有杂单、没有枯枝。
她身边居然没有杂草?这怎可能!?冷雪梅不信地继续摸索。
她记得这地方有草丛,还有一个闪著刺眼光芒的东西。
忽然,伸出的指尖触到一块冰冷。冷雪梅不加思索就一把抓起。
她想看清楚自己究竟找到了什么,可,眼前灰蒙蒙的一切,教她根本就张不开双眼,只能背过身掩面一再轻咳。
蓦地,她感觉到不对劲,缓抬起头,看向前方。
她顿时一脸愕然。
她就像是处在两个世界的交界边缘,一边浓烟密布,一边视线清晰。
而此刻她正面对视线清楚的一边。
她可以看到导游一脸惊慌,可以看到许多游客吓得四处窜逃,可以看到他们一再高喊救命,也可以看到他们哭泣的脸容,可是,她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……
冷雪梅心一惊,赶忙站起身子,就想往他们的方向跑去。
可是,她越是跑,他们就离她越远,接著刚才就近在眼前的游客、残破古宅还有杂草枯枝,都在她眼前……消失?
消失!?紧抓手中物,冷雪梅无法置信地望著眼前一片虚无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?突然,一阵莫名痛楚在她胸口无情翻搅。
霎时,她脸色苍白,唇角微颤。
怎么回事?为什么她的胸口会这样的痛?就像被熊炽烈火焚灼一般?
好痛!紧捣胸口,冷雪梅一再深吐气息,想缓下胸口莫名的痛。
缓缓地,紧贴於胸口的沁凉,意外缓和了她的痛楚。
冷雪梅将手中冰凉拿近眼前,发现刚才她找到的是一块玉,冰冰凉凉的玉。
微感胸口疼痛再起,冷雪梅无暇再顾及其他,即将冷玉紧贴胸口。
突然,她听到一阵踏沙异声。
「陈先生?」转看蒙蒙四周,她轻声喊著。
「来者何人!?」一道低沉嗓音穿透阵阵烟硝与飞沙,回荡於空中。
愣了下,冷雪梅双手猛挥,想挥走鼻口前浓得呛人的硝烟。
「咳、咳!陈、陈先生,是你吗?」冷雪梅紧拧柳眉,困难地往声音来处移去。
蓦地,冷雪梅愕眼惊望前方一片狂肆焚燃的火焰。
方才那个声音就来自火焰里?
刺眼而灼热的金色烈焰,与灰蒙蒙的沙石,一再模糊她的视线。
「大胆蛮女,竟敢擅闯我大皇国土!」一句森冷言语朝她疾速逼近。
大皇国土?听闻入耳的几字,教冷雪梅直想笑。
她怀疑导游对野史的喜爱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。只是,承受不住猛烈大火的烘烤,冷雪梅因呼吸不顺而粉颊泛红。
「给我出来!」越渐清晰的低沉嗓音,让冷雪梅认出对方并不是陈明。
「你、你是谁?咳、咳、咳!」
烟硝沙石翻飞於空、烈火炽焰狂焚,她四周的空气似要被燃烧殆尽。
「嗯!」抬手捣住似被烈焰灼痛的胸口,冷雪梅紧拧柳眉,痛苦地跪下身子。
「无知蛮女,本将军命你速速现身!」
「你……」那一再传来隐含愤怒的厉声警告,教冷雪梅心底生起一阵寒。
「给我出来!」再一次的怒吼,迎著烈火焚风萦荡於空。
危险!窜进脑海的二字,教冷雪梅紧咬红唇,连忙起身朝反方向疾步奔离。
可,才跑没几步路,她就听到一声异响——
咻、啪!一道狠厉鞭击无情划过她的背,将她击倒於地。
「啊!」来自背上的刺痛,教冷雪梅惊瞠漆黑瞳眸。
蓦地,倒卧沙地,手触黄沙,视线渐明的冷雪梅,不敢置信地惊望四周一片沙地。
听不到导游的声音,见不到任何一名游客,看不到长巷、古宅废院、坍塌的颓墙,就只有……一片黄沙?冷雪梅愣望身下沙石。
她在作梦?对,她一定是在作梦!紧闭双眸,冷雪梅掹咬下唇。
她希望自己感觉不到疼痛,也感觉不到丝毫血腥。但,瞬间,她的下唇已传达出痛戚,她的口中也尝到了血腥。
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,可,这里却已经……不是大理?
刹那间,冷雪梅脑海中一片空白。接著,一声冷笑在她上方响起——
「想逃?那也得问问我的鞭子准是不准?」收回长鞭,龙萨齐冷笑出声。
闻言,冷雪梅身子一僵。
「抬起头来。」
不想接受眼前荒诞不经的怪异现象,冷雪梅紧拧柳眉,不发一语,直视地面一片沙,拒绝听从他的命令。
「我叫你抬起头来!」得不到回应,龙萨齐厉声威喝。
她可以听出他的愤怒,但……一手以冷玉紧贴胸口,一手抓沙拄地,冷雪梅紧咬红唇,冷眼凝看地上黄沙,固执的与他僵持著。
「找死!」见她一再违逆自己,龙萨齐厉眸一冷,手一扬,手中长鞭即毫不留情地朝她挥划而去——
咻、啪!长鞭应声划破她身上衬衫,也划伤她的手臂……
「你——」手捣痛处,冷雪梅惊仰颜容,骇视再次莫名伤她的男人,却望进一双冷如寒冰的冽眸。
冷雪梅愕敔红唇,愣望前方骑著黑色骏马,态势狂傲的龙萨齐。
他身上所传递出的尊贵气质与冷傲气势,竞似控制住了她的意识,教她动弹不得。
忽地,龙萨齐胯下座骑踏步靠近她,以鼻顶碰她的身,似要她站起。
「呼、呼、呼……」骏马雷风一再对她喷气。
马!?回过神,讶瞠黑瞳,冷雪梅慌地急站起。
惊望四蹄动物,冷雪梅脸上血色尽褪,唇角轻颤,一再向後倒退。
可,雷风却随著她的步子,一再主动接近她。
「不、不要碰我……」她脸色苍白,急摇著头,惊步倒退。
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?为什么会出现一匹马?
而且……它的主人竟是个身穿古代华丽服饰的男人!
现在全世界除了演戏、拍照外,还有谁会穿著古装四处跑?疯子?
可是她一点也不认为眼前的男人疯了,因为他那一双黑色瞳眸森寒冻人,她看得出来他的意识再清晰不过了。
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?难道……她掉进另一个空间了!?
想到方才亲眼所见的时空扭曲,还有突然自眼前消失的导游及一切景象,冷雪梅愕瞠黑瞳,仰头望向眼前的骏马与男人。
她穿越时空了?这会是真的吗?她真的穿越时空了!?
荡进脑海的惊异念头震住冷雪梅的心。只是再惊异、再害怕、再恐惧,却也没有比碰到这个像是疯了的男人,还来得教她震惊。
因为这个男人虽不是个疯子,却远比疯子还要教她骇怕。她虽然才与他接触短短几分钟时问,但她已经可以约略猜出他的身分与性情。
见他一身锦衣,气势狂傲,她猜想他应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儿,而在他的世界里,他不接受拒绝,也不容许他人对他的命令质疑,更不准他人有其他意见。
所以,谁要是敢违逆他的意思,那就会像她现在一样莫名地挨他的鞭子。
但是,他妄想吓到她!
紧握手中冷玉,冷雪梅紧抿红唇,冷眼凝视眼前的残厉男子,
「你……」乍见清丽红颜,龙萨齐怔然愣住。虽然她身上已有多处脏污,少许黄沙也沾上她的颊,但,仍可看出她掩於污沙之下的美丽。
除去她那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裳,她,确是个美人儿。
她肌肤白皙似雪,发丝轻柔迎风扬,她美,可却美得有些冷漠,因为在她弯弯柳眉下的,是一对清冷黑瞳。
那一双寒若冰雪的美丽冷瞳,足以阻退一群想追求佳人的男人,只是,她未染胭脂的柔润红唇,却又似沾了蜜般地引诱著男人的目光。
无疑地,眼前清冷绝艳的她,是个世间罕见的美人儿。
忽地,她顿时泛冷的黑瞳,教龙萨齐回过神。
注意到她那隐於惊骇黑瞳里的冷意与倔傲,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缓缓挂上他紧抿的唇,也柔化了他冷厉的眼。
她怕他,就像别人一样的畏惧著他,但……却惧怕得不够彻底。
美丽的异国女子他见过不少,可就是没看过像她这般白净、清冷,却又有股教他难以言喻的特殊感觉,还有胆子敢正视他双眼的异族女子。
「你不是大蛮国的女人。」大蛮国没有她这等美色,「哪来的?」
大蛮国?紧抿红唇,冷雪梅冷眼瞪他,同时一步步後退。
「我问你打哪来的?」他微拧浓眉。突然,龙萨齐注意到她手中物。
她手中那块翠绿,和他腰间的冷玉极为相似。
蓦地,龙萨齐黑眸一冷,手中长鞭已朝她握玉的手直扫而去。
咻,咻、啪!长鞭才至,她双手细嫩肌肤乍然见血。
「啊!」手一疼,玉落地。刹那问,雪梅左右双手已各浮现一道殷红长痕。
无法碰触被鞭痛的双手,冷雪梅紧咬双唇,清亮瞳眸水光闪动。
冷视她因痛而颤了下的纤细柔荑,龙萨齐冷眯黑眸,抑下心中一丝异样,扬甩手中长鞭,俐落卷起坠落沙地的翠绿。
见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,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,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,更无法接受自己已然穿越时空事实的冷雪梅,旋身一转,疾步奔跑。
她现在只希望眼前一切全都只是一场梦,梦醒了,一切就正常了……
这时反覆盯看掌中翠绿圆玉的龙萨齐,慎重撩起腰间冷玉与之合并,一大一小两块圆玉顿成一同心圆,其间并显示出一清晰且完整的龙字。
果然是他龙家遗失多年的传家宝玉,冷玉子!倏抬眼,一道狠厉扬上他的眼。
「想跑!?」见她想逃,龙萨齐再度挥出手中长鞭。
咻、啪!一鞭残狠地朝她甩划而去,成功绊倒她的身子。
垂下已合而为一且紧密相嵌的翠绿龙玉,龙萨齐眸光冰冷而森寒。
「原来,就是你偷了我龙家的冷玉子,」啪!他怒极鞭沙,顿时,沙土飞扬。
嘶——骏马跺蹄,焦躁嘶鸣,後退一步主动拉开与她的距离。但,龙萨齐双腿一夹,骏马即又服从指挥扬蹄向前踱近她。
「偷?」冷雪梅惊回眸,「我没、我没有!」
「人赃俱获,还敢狡辩!?」
冷厉怒语才落,他手中长鞭已再次凶狠无情地朝她划来!
「啊!」闪避不及的冷雪梅,被鞭子抽得泪水盈眶,身上衬衫倏染一丝血红。
「敢闪!?你找死!」一鞭才见血抽离,另一鞭又已残狠甩来。
啪!
他的残酷,教冷雪梅心口直颤。她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男人?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皇白的就随意抽人鞭子!
一再朝她落下的火辣鞭击,教冷雪梅痛得泪水悬眶。
「我没有偷,那块玉是我刚刚才捡到的!」
「刚刚才捡到?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!?」龙萨齐怒扬厉眸。
忆起当年娘亲因弄丢爹亲赠予她的冷玉子,自责甚深而积郁成疾,撒手人寰,龙萨齐就怒得想一鞭抽死她!
「居然敢用你那双贱手盗我冷玉子,逼死我的娘亲!?」
啪!又是一记狠鞭。
「今天要是不把你的手抽烂,我就不是龙萨齐!」他厉眸阴冷森寒。
见他一鞭又一鞭的狠狠击甩而来,冷雪梅骇瞠黑瞳想闪、想躲。
只是不管她再怎么闪、怎么躲,他那一再落下的狠鞭,依然击痛了她的身。
同时,失去了冷玉子护身,方才那一再窜上她胸口的灼痛,也教她全身沁出冷汗而痛得无力闪躲。
她脸色惨白,冷汗直流,纤细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著。
咬著唇,噙著泪,冷雪梅颤抖地背过身子,以背抵挡他无情的鞭打。
利鞭划破她身上衬衫,露出背部一片白皙。
乍见她一身雪白滑细如丝,龙萨齐冷眸一眯,却仍扬手朝她狠甩长鞭。
才几下,他已抽得她背部皮肉绽开,血肉模糊。
强忍眼中泪意、背部疼痛,冷雪梅紧咬红唇,恨视地面黄沙。
无论到哪里,她一样不受欢迎、一样会招来他人的误解。
如果上天执意要她不好过,那……她也无力再与之对抗。
垂敛睫眸,冷雪梅深呼吐息,缓下急促又郁愤的心。
累了,她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……
数不清到底又有几鞭朝自己落下之後,冷雪梅倏张黑瞳。
不!不是她偷的就不是她偷的,他休想对她屈打成招!
不想再屈於劣势,也不想再莫名挨鞭子,更不想再这样继续活下去,冷雪梅站起身子,缓旋过身,冷漠正视他冰冷的眼。
「你——」她的举动,教龙萨齐手中长鞭有了迟疑,原朝她正面击去的长鞭突然转了向,鞭中她的肩,
右肩受到鞭击的冷雪梅,身子一倾,向旁踉舱数步。
强忍全身的辣痛与胸口处的灼痛,冷雪梅紧咬唇,勉强地要自己站挺身子。
突然,一阵黄沙风尘自远而近滚滚卷来——
「爷!」兀述峰驾驭棕色骏马,身前载著一脸难看的范闻。
「还不快放咱下来!」范闻脸色涨红,以羽扇掹打身後的兀述峰。
兀述峰蹙眉,出手一推,就将他推落沙地。
「哎呀,你这粗鲁武夫!」重摔落地,范闻气急败坏朝他叫骂,「下次你要是再敢推咱下城楼,还是推咱下马,咱定扎小人整死你!」
「说那么多次,也没见你试过一次……罗嗦。」瞥看狼狈落地的范闻一眼,兀述峰这才扯动缰绳驭马走到雷风旁,看向骏马背上的龙萨齐。
「爷,你没事吧?」
「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?」龙萨齐厉眼怒视前方胆敢与他对视的冷雪梅。
拍去一身沙,范闻拾眼就瞧见一身伤痕累累的冷雪梅。
愣了下,他摇扇上前,一脸惊奇的直盯著她瞧——
「哎、哎、哎,爷,你是没事,但这位姑娘可有事了……」
兀述峰与范闻对不知打哪冒出的冷雪梅有著好奇,至於冷雪梅则在见识过龙萨齐的冷酷与残忍後,早已无惧於他们任何一人。
在两人打量著她的同时,她也冷眼观察著他们。
「爷,这姑娘惹你了?」
「那贱人抢了我龙家的冷玉子!」
「冷玉子!?」范闻与兀述峰闻言瞠大双眼,同时望向他系於腰际的翠绿龙玉。
「真的是冷玉子!」见到龙玉上完美呈现一龙字,范闻惊讶地看向冷雪梅。
难道,她就是他日前所卜出的「西北要事」?
「不,我没有!」强忍痛苦,冷雪梅想为自己辩解,「那是我刚才……」
「大胆,竞还敢回嘴!?」龙萨齐厉声斥喝,怒极鞭地。啪!
「爷,你很可能误会这位姑娘了。」见她怪异的穿著打扮,范闻含蓄说道。
「范闻!?」遭到质疑,龙萨齐怒极抽鞭。
「哎、哎、哎!爷——」范闻一惊,急忙跳开。
「你到底会不会说话?」见他步子不稳,兀述峰翻身下马将他捞起,瞪眼看他。
「你会说,那你来说。」拍开他的手,范闻瞪他一眼。
「这……」摸摸头,兀述峰脸色涨红。他哪里知道这没用的范闻想说什么。
见他无话可说,范闻冷哼一声,以羽扇挥开他,再站到龙萨齐的座骑前。
「爷,你别生气,请你先听听咱说说。」仰高颈子,范闻慢条斯理说著,「爷可还记得你家这传家宝玉的传说?」
「这——」一经范闻提醒,龙萨齐顿而拧眉。
「记得老爷生前曾提过,这传家龙玉本身已有数百年历史,极具灵气,只要带在身边,不论驱邪、避恶、治病都灵得很,可这一切都抵不过你高祖母的出现。
传说这翠绿龙玉具有一股神秘力量,当它其中之一意外消失又再度出现的时候,必会自远方为你龙家带来贵人一名,甚至还会因此牵动当家主子的姻缘线,就像当初你高祖母随同冷玉子穿越时空来这与你高祖父相遇、相识……」
范闻话末完,龙萨齐已冷笑出声。
「你是要我相信高祖母真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,也想说服我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从那个世界来的?」打小时候听爷爷和爹亲谈起这荒诞传说,他就觉得可笑。
什么穿越时空,什么另一个世界?哼,那根本就是唬弄无知孩儿的故事。
「爷,冷玉子和这位姑娘同时出现,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?」
「范闻,我看你是小书看太多,该清醒、清醒了。」龙萨齐冷笑道。
「爷……」对他的固执,范闻感到头痛不已,「爷,那你何不问问她打哪来呢?」
「我是问了,就可惜,她答不出来。」他冷眼瞟向胆敢犯上的她。
而听闻范闻口中传说,与他对她身分的准确猜测,冷雪梅神情愕然地惊望著他。
「你——」她想知道有无回去二十一世纪的可能。可,一再窜上胸口的绞痛与灼烫,教她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注意到她对范闻的注意,龙萨齐眼一冷,立即挥出手中长鞭。
可,他长鞭未及,冷雪梅全身已僵。
她强烈感觉到有一股莫名力量,似欲捣碎她五脏六腑般,一再地在她体内狂乱窜动。倏瞠黑瞳,她紧捣胸口,身形一晃,步子踉舱……
刹那间,一道殷红鲜血自她口中狂喷而出——
第三章
长久以来一直是皇上商讨军情决策,与议论国事重要将臣的龙萨齐,无论走到哪、行到哪,皆是众高官大臣及民间富商极欲巴结逢迎的对象。
即使是在边疆地带高沙镇,情况也依然没变,每日就见当地及邻近高官与富商陆续登门求见。
可看腻了官场的趋炎附势及谄媚阿谀後,龙萨齐一点都不想浪费心力在那些人身上,情愿将所有时间花在训练精兵上。
深冬,寒风阵阵,落叶飘飘,西北校练场上沁骨冷风一再狂猛吹袭,但场中受训的官兵人人挥汗如雨,专注操练而未敢懈怠。
午时,龙萨齐命众人用膳休息。
吹响一记口哨,他唤来正於马房外低头吃草的雷风。
翻身上马,他策动缰绳按例巡视高沙镇一回。
确定轮班士兵坚守岗位,边城重镇安全无虑,百姓生活作息亦无异样,龙萨齐即策马想转回行馆。
突然,他意外见到兀述峰正步出药铺,翻身上马。
「爷。」见到他,兀述峰神情恭谨。
「怎么,范闻病了吗?」看一眼他拎在手上的药包,龙萨齐眼底有笑。
只有范闻才有胆子要兀述峰做这种跑腿抓药的小事儿。
「回爷的话,不是。」在龙萨齐示意下,兀述峰扯动马缰与之并骑。
「不是?」龙萨齐顿扬眼。
述峰是他手下大将,除了他和范闻敢动他脑筋外,他实在不知道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,居然敢要求述峰帮忙跑腿抓药。
「那你是替谁抓药的?」
「就那位姑娘。」
「她?」龙萨齐这才想起行馆里多了一个女人。
「范闻看她难过,就开了一帖药方子,催我来替她抓药。」
「谁准你们两个这样多事理她的?」他口气有些冲,「我答应范闻暂时给她一个栖身之处已经够仁慈了,现在你们还……」
「爷……」
「她偷了冷玉子,又来历不明,待她伤好了,你就叫她马上给我走人,免得下次让我再见到她,一个不小心就失手把她给杀了。」
哼,那天要不是看她被他打得伤重,又莫名吐血,范闻又故意一再暗示一切都是他的不是,述峰也以沉默抗议,他定会把那个女人丢在沙地里,任她自生自灭!
「这……爷,这恐怕还要一阵子。」
「一阵子?什么意思?」
「爷,那天你可把她给打惨了。」
「你这是在怪我?」他黑眼一扬,怒气乍升。
「不,小的不敢。只是那位姑娘伤势太重,不仅到现在还昏迷不醒,我想就算她现在清醒了,也下不了床。」
「到现在还昏迷不醒?」龙萨齐紧拧眉,「那你们将她安置在哪?」
「爷,你不知道?」范闻明明说一切都安排妥当的,怎爷现在还问起这事?
倏地,兀述峰脸色一变。这该死的范闻,肯定是诓了他,又拖他下水!
「我该知道?」龙萨齐蹙眉望他。
「这……这……那一天,范闻他要我将姑娘送进梅筑里……」述峰困难道。
「梅筑!?」龙萨齐惊扬眼。
梅筑一直以来皆是龙家主母的房室,现在他们把人送进那里,不就是向龙家上上下下宣示,她是他将过门的妻子吗!?
「那你们干嘛不直接把她送到我房里比较快!?」龙萨齐气黑了脸庞。
「这……范闻是有那样提起,可我想你们还没成亲,所以最後才……呃……」
骤见主子俊颜更显难看,兀述峰是一脸的纳闷。
「爷,我说错话了吗?」
「你、你们两个实在是——」见他还一副不知不觉样,龙萨齐怒得策马狂奔。
那个女人凭什么住进他的梅筑!?
一回到行馆,龙萨齐就疾步冲进梅筑想赶走她。可,才进房撩开床幔,乍见俯卧床上、脸色苍白失去意识的她,他欲冲出口的话顿然止住。
因背部有伤而卧睡床铺的她,看来纤细赢弱,似梢有不慎,即有生命的危险。
刹那问,他心有不忍。
无法深究向来冷血的自己,何以会有这样的妇人之仁反应出现,但他知道在她昏迷之时,自己也只能暂时容忍范闾与述峰替他招惹来的麻烦。
静看著呼吸极浅,好似随时就要断了气息的她,龙萨齐浓眉微拧。
他好像感受到她脆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,也感觉此刻的她就犹如风中残烛,摇闪欲熄而隐隐牵动人心。
亦如深冬里飘零之落花,惹人心怜,而攫住他幽沉目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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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著羽扇,范闻晃进校练场,步向正练著剑术的兀述峰。
「早,武夫。」
看他一眼,兀述峰继续练著自己的剑术。范闻会突然跑来这儿找他,准没好事。
「述峰。」范闻再向前示好。
兀述峰哼出一声。会这样亲切的喊他述峰,可见内情不简单。
「兀公子。」始终得不到回应,范闻只得再陪上笑脸。
兀述峰冷眼一瞟。突然改口尊称他一声公子,可想而知,这事肯定是桩麻烦事。
「好兄弟,你可以理理咱吗?咱已经无法可想了……」最後一招,伪装弱者是也。
见范闻连好兄弟都搬出来了,兀述峰决定听听麻烦事到底有多麻烦——
「说吧,到底是什么麻烦事。」
「不麻烦、不麻烦,这事一点也不麻烦。」
「是吗?」他怀疑。
「当然,咱只是想请你再带咱到火龙阵去一趟,如此而已。」
瞧,这事不麻烦吧。范闻笑眯眼。
「再回火龙阵!?」兀述峰倏瞪双眼,「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?」
「危险?会吗?可那天,咱见你对那地形还挺熟的,不是吗?」范闻怀疑他是嫌载他麻烦,所以才找藉口唬弄他。
「我是熟地形,但那地方还是很危险。」
「那咱们也只能请神明保佑了。」范闻双手一摊,意即定要他带路。
「我不去。」
「你非去不可。」范闻坚持。
「为啥?」
「因为咱想去找找冷姑娘她有没带嫁妆过来。」
「嫁妆?」
「就她那个世界的玩意儿嘛。」范闻没好气地敲他的头。倘若他真能找到一件那世界的玩意儿来瞧瞧,那可够他得意的了。
「你确定她真是另一个时空的人?」兀述峰对他的时空之说仍持怀疑态度。
「那当然,咱看人向来极准不会有错的,再说她那天穿的衣裳质料,咱就没见过,还挺新奇的。咱想,她就算不是穿越时空,可能也是他国来的……」
「奸细!?你的意思是说,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?」兀述峰一惊。
「哇,奸细可是你说出口的,不关咱的事,你可别想赖到咱头上。」乱安罪名给未来的主母,重可杀头呐。范闻瞪他一眼。
「走、走、走!咱们现在就快走。」想到行馆里可能藏了个奸细,兀述峰急忙拖著范闻快步往外走。
「哎,你这武夫,你是要拖咱去哪儿呀?快放开咱!」被迫三步当两步跑的范闻,气得猛挥扇打他。
「不就是上火龙阵去找证物吗?」述峰行得更快,也将他拎得更紧。
「咦,你相信咱刚说的话了?」
「当然。」述峰应声道。
「嗯。」范闻满意地点著头。这武夫还不难沟通,挺聪明的。
兀述峰一路拖著他进马房,命马童拉出爱马配上鞍辔。
「所以我想……」回过头,他一脸精明道:「咱们若想逮奸细,就得先找到有利的物证,才好让她俯首认罪,你说是吧?」
「呃?」愕看前方魁梧的背影,范闻直摇头猛摇扇扬风。
这武夫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,没得救了……
原想带几名精兵前往支援搜索的兀述峰,在范闻因担心人多嘴杂,且万一让他人拾获异物而引发事端的忧心下取消。
与范闻共骑一匹马,兀述峰控缰揽辔来到当日见到冷雪梅的位置。
两人就冷雪梅当时所在位置,逐渐向外搜索近五个时辰。
就在两人将放弃之时,前方一个闪著微亮白光的东西,让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拾起它,看了看,范闻露出得意的笑。
「总算没白费工夫了。」
带著不属於大皇,也不属於他国的怪异铁盒,两人赶著在日落之前离开火龙阵。
「是不是现在就拿给爷看去?」
「还是等咱弄清楚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,再跟爷说吧,免得咱们将破铜烂铁当成了宝,让爷给看笑话了,你说是吧?」笑掩心机,范闻轻摇羽扇。
呵,这新奇玩意儿是他先找到的,理当他先玩玩瞧瞧才是。
「嗯,说得也是,那就等你弄清楚了再说吧。」兀述峰没有怀疑地信了他。
成功蒙过兀述峰,范闻喜孜孜地手捧新玩意儿,转身就要快步回房去。
「那我就先去告诉爷,咱们找到这东西的事,你动作可得快点,别让爷等太久了。」述峰一把抓回他,不放心的叮嘱道。
「好、好、好,你放心,咱一定会快点玩……嗯……呵呵呵……咱是说咱会尽快搞清楚这玩意儿的,呵呵呵……」差点就说漏了嘴,范闻笑得好心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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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,龙萨齐才出外回到行馆,即发现行馆内气氛紧张,人人神色惊惶。
「爷,你、你回来了。」见他进门,王总管冷汗直流,趋步迎向他。
哎,这该如何是好呢?没把未来的龙家主母照顾好,还教她饱受病痛折磨,眼看著就要小命休矣,这、这教他们这些下人该怎么向主子交代呢?
唉,这下真的惨了。招来马童带走雷风,王总管苦著脸硬著头皮再上前。
「爷……」不知道自首可不可减免刑罚?
「发生了什么事?」挥去一身尘沙,龙萨齐拧眉看著远处行色匆忙的丫鬟。
「这……」
「怎没看到范闻和述峰?」他话题一转。
「范爷人现正在梅筑里,而兀爷寅时就出门上邻镇请大夫去了。」
「请大夫?她情况恶化?」龙萨齐眼色微惊。
「回爷的话,夫人她已经醒了,但情况不——」
「就跟你们说她不是……算了!」龙萨齐不悦地截断他的话,可,一见王总管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,即气甩袍袖,手一挥,「你刚说她已经醒了,这不是很好吗?」
「夫人是醒了,可,情况却很糟,范爷方才还说,若再找不出病症,夫人她很可能会撑不过今日……」王总管一脸害怕的看著他。
情况很糟?怎会这样?龙萨齐闻言蹙眉不语。
旋身一转,他疾步来到四周植有大片梅林的梅筑。
远远地,他看到数名丫鬟在梅筑里进进出出,也看到范闻走出梅筑往灶房而去。
「爷。」见主子迎面而来,丫鬟忙屈膝行礼。
「去。」他颜容酷寒,挥动袖袍,跨过门槛。
疾步行过屏风、珠帘,龙萨齐进到内房,看到一名丫鬟正小心翼翼解开缠绕在冷雪梅身上、染有道道红色血迹的白布。
强忍胸口躁热痛意,冷雪梅俯卧大床,左手紧抓身下白衣,遮蔽胸前裸露。
「冷姑娘,你再忍著点。」春儿谨慎撕下紧黏在她伤口上的布条。
「嗯。」紧咬唇,冷雪梅紧闭双眸,强忍著胸口与背部的二重苦痛。
这时,注意到床幔外有人,春儿赶紧放下手中药布钻出床幔。
一看是主子龙萨齐,春儿看一眼床上的冷雪梅,即机灵地屈膝告退。
龙萨齐步上前,撩开床幔。
乍人眼帘的裸背,布满了沭目惊心的血红鞭痕。龙萨齐黑眸一暗。
调转目光,他拧眉凝视俯卧在床,紧闭双眸、紧咬下唇似痛苦不堪的她。
她醒了,但情况就如王总管说的……很糟。
她颜容憔悴,额际、脸颊皆布满薄汗,早已惨白的容颜,如今也几乎成了透明,教他……难以再坐视不理。龙萨齐拧眉,抬手触上她光洁的额。
蓦地,他黑眼一瞠。那自掌心传来的高温,简直可比七月滚烫之黄沙。
「嗯。」似感觉到一阵沁心冰凉,意识有些模糊的冷雪梅,柳眉微微舒展,也轻呼出一口气。
听她吐出一口轻息,龙萨齐高扬浓眉,收回手。
只是他手才刚离开她的额头,她两道柳眉又紧锁了……
「哎!爷,你怎可以直闯姑娘闺房,还撩开床幔这样瞧人呢?咱都是要丫鬟在一旁看著、帮著,可不敢像你这般大刺刺的……」范闻轻松的嗓音自他身後响起。
「你给我闭嘴!」龙萨齐放下床幔回身瞪他,冷言直问她的病情,「说,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?」
「这,咱也不知道。」
「不知道?你不是开了药方,让述峰去帮忙抓药?」他一怔。
「爷,那只是咱看她直流热汗,才开了几样药材来帮她退火、降气的。」
「你不知道她生什么病,却胡乱开药给她?」龙萨齐倏拧浓眉。
笑看龙萨齐一脸难看,范闻轻摇羽扇,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著——
「咱也不愿意这样哪。可,这姑娘不开口,执意要教自己难过,那咱也只能冒险一试了。」
「范闻I:」
「爷若不信,不妨自己问问。」他手中羽扇指向床幔内因不适而蠕动著身子的冷雪梅。
「连个病情也问不出来?哼!」恶瞪范闻一眼,龙萨齐转身看向床幔里的冷雪梅,冷声问道:「说,你到底生了什么病?」
强忍胸口灼痛,冷雪梅困难地望他一眼,即敛下睫眸,没有丝毫回应。
虽然才清醒没几个时辰,但从多名进出这房室的丫鬟言谈间,冷雪梅已经知道他就是这宅子的主子,也是深受大皇百姓所敬重的将军龙萨齐。
「我在问你话!」得不到回应,他颜冷语寒。
苍白红颜依然紧闭双眸,没有任何回应。
「不想更痛苦,就回答我的话,否则,我就教你生不如死。」一抹冷光疾速掠过他森冷的眼。
听见他的威胁,一抹虚弱讽笑,缓缓扬上她的唇角。
「不、不必再麻烦了,现……现在,你已经成功了……」拿走可以让她减轻痛苦的冷玉子後,她就已经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,她不信他还有其他法子能让她更痛苦。
「你——」他拧眉,不明白她话中意思。
「爷,你足对她做了什么吗?」听闻她的话,范闻眼中有著疑问。
「鞭她算不算?」他回身冷瞪范闻一眼。
「可那也只是外伤,而且,咱知道,爷当时已经手下留情了。」范闻笑咪咪回道。
「胡扯!」龙萨齐脸色微变。
「哎呀,文人不打诳语。」范闻乐得拖兀述峰下水,「那天武夫告诉咱说,爷的劲道一个大男人都撑不过你十鞭了,若爷真要她的命,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,哪还有命留到现在呢?」
「你、你们!谁准你们多话的!」无法驳斥,龙萨齐怒吼道。
这时,一道气若游丝的嗓音自床幔里轻传而来——
「我……我不需要你的手下留情,如果可以,你不妨现在就杀了我。」冷雪梅勉强张开漆黑瞳眸,望向床幔外的他。也许这样,她就可以解脱了……
突地,再次窜上心口的灼痛,教冷雪梅痛苦地紧捣胸口。
「你真以为我不敢!?」
被拆了台的龙萨齐,怒撩床幔,一出手就狠掐住她细白的颈子。
「思!」她紧咬唇。
「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。」龙萨齐略加施劲,狠言道:「第一,你可以哀求我放你一马,再合作点把自己的病况交代清楚,治好自己的身子,免得惹我心烦。」
「这好、这条路好,姑娘,你就选这条路吧。」范闻摇扇上前,笑脸望她。
紧拧柳眉,冷雪梅痛咬下唇,就是不说话。
「第二,就让我直接送你下黄泉,省得你再找我麻烦!」见她依然硬著性子不说话、不求饶,龙萨齐怒得再施加劲道掐她的颈。
「那你还等什么?」望进他看似凶狠的眼,她丽眸冷凝,拚著一口气道。
如果可以,她也想再继续活下去,但,她再也受不了这灼心的炽烈痛苦,现在她只求能尽快自这一切痛苦中解脱。
「嗯!」一阵蚀心灼痛,教她额际直冒热汗。
冷雪梅痛得想蜷缩起身子,可才动了下身子,她背部伤口就已渗出些许血水,传来一道道火辣痛感,教她痛得眼角泪光闪动。
忽地,在阵阵泪光中,冷雪梅意外瞧见龙萨齐系於腰间的龙玉,也看见那块能减轻她痛苦的冷玉子就紧嵌其上。
顿时,一股求生意志教她微动手指,朝它缓伸而去。
她渴望它能像那天一样,减去她所有的痛苦。可,抬眼凝进他冰冷的眸,想起他那天的残忍与冷酷,她收回手,紧咬牙,敛下瞳眸,不再……痴心妄想。
发现她想触碰他腰间龙玉的举动,龙萨齐即记起初遇那天,她也是将冷玉子紧握在手中。
为确认心中想法,龙萨齐解下龙玉放进她手里,凝眼冷视她惨白的颜容。
手中乍来的冰冷凉意,教冷雪梅忽张眸。望著手里龙玉,强烈感觉到一股沁心凉意正袭上心头,她不禁深吐出一口热气而敛下眸子。
注意到她气息果真平稳许多,龙萨齐倍感惊讶。
稳下气息,再张开眸子,冷雪梅仰首望他。她怀疑他真有这样好心。
果然,她心中怀疑才起,一道冷笑已扬上龙萨齐的眼。
她需要这龙玉的事实,教他心生快意。
「求我,我就把它借给你。」倾身注视左手紧捣住胸口,右手紧握住龙玉的她,龙萨齐眼中有著丝丝得意。
想到她那天一再违逆他的命令,还动手反抗他对她的严惩,龙萨齐已等不及想瞧瞧她哀声恳求他时的模样了。
「爷,你想借姑娘什么?」隔著一层床幔,视线受阻的范闻满腹好奇的问著。
绕至龙萨齐身後,他踮起脚尖,采著头想一窥究竟。
「看什么!?」龙萨齐回首冷眼一瞪。
「唉,爷,你都看了这么久了,那让咱也看一下,无妨呐。」
「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珠子!」
「哎,爷,你这不足……」只准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吗?
「再说话,我就让你成哑巴!」他冷眼厉瞪。
「呃!」再听威胁,范闻笑脸乍失,忙以扇遮口,急速後退。
转回身子,龙萨齐冷视趴卧床上的她。
「我说的话,你到底听见了没有?」
哼,经过这次事件,他就不信日後她还敢违逆他的命令,敢顶他的嘴。
「你……」凝进他冰冷眼眸,冷雪梅紧握龙玉的长指,青筋尽现,似想就这样把玉埋握进自己的身子里,好解脱胸口的燥热与疼痛。她忍不住眼眶微红。
她不想再尝到那蚀心灼痛,她想远离那痛苦……可,他竞要她向他低头……
「想借它,就快点,我可没那闲工夫和你在这儿耗。」龙萨齐不耐地催促著。
「请、请你将它借给我……」不想看他得意的眼,雪梅别过脸,眨去眼中泪意。
转过她已然恢复些许血色的清丽脸庞,龙萨齐恶意道——
「求人,就得要有诚意,还得直视对方的眼睛,这你部不懂吗?」
「你……」紧握手中龙玉,她凝泪看进他无一丝怜悯之情的冷眸。
「还有,你刚才的声音太小了点,我听不见。」撇扬冷唇,他故意刁难。
「你……」见到他眼底恶意,一丝怆笑忽扬上她的唇角。
她怎会以为只要自己开口求了,他就会将他家的传家宝玉借她呢?
为自己的愚蠢,冷雪梅嗤笑出声。她还真是痴心妄想。
「你还在那摩蹭个什么劲?想要我借你宝玉救命,就快点儿开口央求。」
「你……」听见他再一次的催促,冷雪梅眸光黯下。
忽地,她掌心一偏,任由冰冷龙玉顺势滑落。
咚地一声,玉,落了地。
不顾胸口再次翻涌的疼痛,冷雪梅勉强集中注意力,冷眸凝视他愕然的眼。
「你——」她的举动教龙萨齐惊瞠黑眼。
霍地,他怒火心中烧。
「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跟我使性子!?」瞪著眼,他一把拐起她的手腕。
透过他粗大手掌所传来的沁心凉意,教冷雪梅十分意外,身无冷玉子的他,竟也能减缓她的痛苦。
「哎!爷,你别这样!」还来不及拾起落地的龙玉,范闻见状,惊步上前。
想起那天爷指称她偷了冷玉子的事,范闻已然明白,冷雪梅为何迟迟不肯说出冷玉子可以救她命的原因。唉,这姑娘性子实在是太倔了。
只是不管如何,日前他才卜卦出,她确是龙家的贵人,也极有可能是他未来的主母,那他怎能见死不救呢?救、救、救,他一定得出手相救才行。
「爷,姑娘她也只是想借冷玉子救命,你就不要再为难她,就爽快地借她嘛。」
「你说什么,我为难她!?」范闻的直言,教他恼羞成怒。
「呃……这……呵呵呵……」惊觉自己误踩了主子隐埋於身边的无形火龙,范闻顿时笑得好不自在。
「滚开!」龙萨齐怒甩袖袍。
「哎,爷,姑娘现在可没那个命再让你玩,还请爷三思……」摆出一副慷慨就义模样,范闻壮大胆子,硬是上前想隔开他。
突然,范闻误碰了冷雪梅被扯出床幔的手。倏拧眉,他手势一转即替她把脉。
略通医术的他,感觉到她体内一阵气流翻腾不止。范闻神色顿时一沉。
「谢谢。」见范闻护著自己,冷雪梅心存感激,但却也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他的手虽和龙萨齐一样冰凉,但却对她没用。
凝向他身後极为愤怒的龙萨齐,一丝无奈笑意扬上了她的眼。
敛下眸子,她轻声叹息。她的命,竟然就掌控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中。
「谁准你如此护她!?」
「爷,姑娘她身子不适,你就不要……」
「滚!」没让范闻将话说完,龙萨齐怒得朝他提气挥出一掌。
砰。为闪避那一掌,撞上一旁房柱,范闻哀声叫痛——
「哎呦,爷,你何时变得如此……」粗鲁。
「我要你求我!」不理会发出哀号的范闻,龙萨齐掹回身,怒眼瞪她。
紧抿双唇,她别过头。
「还不说话?」施劲掐痛她的手腕,龙萨齐愤颜道。
他的紧掐教冷雪梅胸痛趋缓,可她的手腕好似就要被他折断了……
忍住腕上的痛,她清冷瞳眸直视他阴寒且愤怒的眼——
「你要我说什么?刚才我已经开口求了,但你执意刁难,再求,有用吗?」
「你!?」他怒声道,「既然都已经低头过一次,那,再低头一次又何妨?」
「那你不如杀了我比较快。」相对於他的愤怒,她显得过於冷静。
「你!?难道,你真要我动手杀了你!?」
蓦地,一道微弱冷意,扬上她的眼。
「就怕你不敢呢,将军。」不给自己留後路走,冷雪梅故意以言语挑衅。
「你!?」见她黑色瞳眸里的冷然,再见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,龙萨齐愕然发现自己竞……真的下不了手。霍地,他手一松,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「你到底还在等什么?快动手呀。」
才被甩开手,冷雪梅又痛得紧捣住热气奔腾的胸口。她情愿他折断她的手,情愿他杀了她,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难忍的痛苦——
「动手啊你!」她痛得冷汗直流,尖声叫。
迟迟等不到他该有的举动,冷雪梅倾尽全身仅余的力道,一把强推开还站在床前冷观她痛苦挣扎的他。
「下不了手,就走!」她不要他看见她这模样,不要他得意的无情旁观!
狠眼瞪他,冷雪梅再也顾不得背上的血红伤口而痛得蜷缩起身子。
「嗯!」那一再窜上胸口剧烈的疼与来自裸背的痛,教她狠狠地咬破了唇。
龙萨齐并非全然得意而无情的冷眼旁观。即使痛的人不是他,但眼见她痛苦难耐而咬伤自己,他全身僵硬而难以动弹。
「你——」看著她的痛,他竟……感同身受!?
那一种突上心头的异样感受,教龙萨齐震惊且难以接受。
霍地,他身一旋,疾步往外走。
见他疾速旋身离开,范闻看了地上龙玉一眼,有些故意的高声喊道——
「爷,别走哪,你的宝玉还……」
龙萨齐身子一绷,步伐顿止,回首恶瞪范闻一眼。
「嗯,爷的传家宝玉没事,啥事都没有,还完好如初,灵得很呢,呵……」笑见主子冷眼瞪来,范闻藏起笑意,一派轻松摇著羽扇。
见范闻隐於眼底的笑意,龙萨齐愤看床幔後的她一眼,怒甩衣袖,转身离去。
见他一走,范闻含笑拾起落於地上的冰冷龙玉。
真不知这爷是气疯了,还是急疯了,人家冷姑娘也只是想要有冷玉子救命,而他竟连自己从不离身的龙玉也一块留下……
忽地,范闻微扬凤眼,打消想代为取下冷玉子,归还龙玉的打算。
看著掌中以冷玉子为内圆的龙玉,他呵笑一声,背过身子,即毫不犹豫地将整块龙玉塞进床幔里。
「呵,姑娘,咱家主子还是挺善良的,你说是吧。」他笑道。
强忍胸口的焚烧苦痛,冷雪梅直颤抖著。
她知道,她的救命宝玉就静躺在床沿,等著她拿,等著她握。可,当她一想到龙萨齐方才对她的恶意刁难,她就不愿意再碰他的东西!
紧咬红唇,尝著一再渗入嘴里的血腥,冷雪梅倔傲地背过身子,拒绝再看向那一块可以救命的冷玉子。
忍不住的炙心灼痛,教她紧捣住胸口的十指一再地颤抖著。
突然——
「咦,爷,你怎又回来了?」
听闻床幔外范闻的惊疑,冷雪梅因痛而紧抿的红唇,忽地讽扬起一抹笑。
当然是来拿回他的传家宝玉。
「啊,爷,你怎又推咱了……哎!痛哪。」范声哀叫著。
啪地一声,白色床幔翻飞而起,在冷雪梅尚未有反应之时,那一块龙玉已被人强势塞进她胸前白衣里。
冰凉的触感疾速褪去她胸口的灼痛,但突然被人强掀开白衣碰触胸前肌肤,俯趴大床面朝里边的冷雪梅,一脸羞愤,怒抬头向外愤视而去——
是他!
「想跟我使性子,也得先保住性命!」他眸光森冷。原以为只要他离去,她定会拿过龙玉好减轻自己的痛苦。
没想到,她的性子竞刚烈到情愿受苦,也不愿再碰龙玉一下。
但,就可惜现在已由不得她不碰了。因为,她已经引起他的莫大兴趣。
「你——」雪梅怔视他狂傲的眼。
「你的命,我要了。」俯视她苍白却盈满怒焰的清冷丽眸,一抹诡笑忽地扬上他的唇角。有个这么倔,又这么冷的女人在身边,似乎会很有趣。
「你!?」她愤言回道,「我的命是我自己的,不是你的!」
「不,在你拒绝主动拿它救命後……」微扬唇角,他动了动探入她衣里的手中龙玉,「你的命就已经是我的了。」
「走开,不要碰我!」冷雪梅羞怒地挣扎著。她想挥开他霸住她胸前的大掌。
然,她的激烈反应,使得柔细肌肤与他粗糙大手紧触摩蹭,教龙萨齐黑眼顿然一沉。
虽然她此刻伤痕累累,但她看起来依然冷丽动人,尤其是她那一双漆冷黑瞳,教他似再也无法移开视线……
缓缓地,他罩上了她衣下的浑圆,轻柔地揉弄著。
「你的人,我也要了……」他唇角乍而高扬。
「你、走开!」他的侵犯教冷雪梅又羞又怒。
睇进愤瞪他的冷瞳,龙萨齐唇角勾扬,恶意地用力揉弄挑逗她胸前蓓蕾。
「放心,在你还没法动之前,我不会太为难你的。」
「你!?」愤握十指,冷雪梅恨咬牙,
无力反抗的她,瞪著他黑亮而碍眼的眸,气得全身颤抖。
「你要记住,从今以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,要让自己快些好起来,否则,我会十分乐意天天上这儿来……关照你这美丽的身子。」
瞧著她不知是气红了,还是羞红了的美丽容颜,一抹邪意轻扬上他的唇角。
突然,一道扫兴的嗓音自龙萨齐身後传来——
「嗯……爷,你真要纡尊降贵来照顾冷姑娘?这不太好吧?」范闻说得认真。
龙萨齐一愣,倏收回手,怒旋过身,瞠眼瞪他——
「碍事!」
「咦?碍事?啥碍事啦?」未意会到他话中含义,范闻蹙眉望他。
唔,主子今天的性子,差也。
第四章
这天被派去邻镇办事几天的兀述峰,一回到高沙镇,立刻进书房向龙萨齐回报处理结果。正事谈完,范闻顺口提起刚才路经大厅听到家仆讨论的事——
「爷,方才我在前面厅里,看到几名家仆围著王总管问起何时回京的事。」
「我正要告诉你们这事。」端起参茶,轻啜一口,他说著已决定的事,「七日後就出发,等会儿你们就可以……」
「七日?」范闻停摇羽扇,蹙了眉。
「有问题吗?」放下杯子,他扬眉看向范闻。
「咱是没问题,不过咱担心冷姑娘她会受不起这长途颠簸。」
「我见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」他拧眉。
「冷姑娘看起来身子是好了许多,可,她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咱们这里。」范闻委婉的说著。
闻言,龙萨齐拧眉沉默。他知道范闻口中的这里不是指高沙镇,而是他们大皇王朝,尤其在他们找到所谓的证物後,范闻更是频频暗示。
站起身子,离开案桌,龙萨齐步向窗边,看向远处那一片梅林。
还真是巧,她的名字里竟有个梅字,好似这梅筑就是为她所建的一般。
不过,冷雪梅?微微地,一抹笑扬上他的眼。真不知是谁人替她取这名字的,居然这样地符合她的性子。只是,她真是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吗?
笑意褪去,他眼底有著疑惑。
他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,可她当时出现的情况,是真的有些异常……
「那东西你破解了吗?」他回头望向范闻。
「这……呵,快了、就快了。」范闻难得的苦著脸,乾笑著。
倘若破解了,他早拿出来现宝了,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伤脑筋呢?
那盒子上有太多的机关,害得他碰也不是,不碰也不是,就生伯一个乱碰,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也给碰掉了。
唉,早知那个铁盒子会这样教人头疼,那日他就不贪鲜、贪玩了……
「就算冷姑娘身子还没好,那也是没法子的事,爷都已经决定了。」述峰道。主子既定的行程,任谁也不能耽误。
「我看,范闻你就趁这几天时间,好好的开些补药……」
突然,龙萨齐回身,抬手制止他的话,转问范闻——
「那你看,她还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完全复原,跟咱们一块走?」
「爷!?」述峰愣傻了下。
「这就要看……」抛给兀述峰一记笑容,范闻接口道,「咱想就再十天吧。」
突然——
「爷,你的传家宝玉不见了!?」兀述峰惊指他腰问处。
闻声,龙萨齐脸色微变。他将传家宝玉借予冷雪梅的事,早在当日就经范闻的口传遍行馆上上下下,所有人也都因此而更加肯定,冷雪梅将是他龙家未来的夫人。
但先前被派往邻镇办事的兀述峰,显然一直在状况外。
所以此时他的提起,无疑是在提醒龙萨齐,当天自己硬将龙玉强塞给她的事。
紧握拳,龙萨齐恶瞪著他。
「糟,爷的龙玉已与冷玉子合而为一,这一掉岂不是同时掉了两块I:」
越想越心惊,兀述峰神色凝重,双手抱拳,正颜道——
「爷,你放心,我立刻就派人到四处搜索去!我相信……」
突地,啪地一声,一柄羽扇直接巴上他的脸。
「你做什么!?」拨开羽扇,兀述峰转头恶瞪一旁的范闻。
「没。」看他一眼,范闻斯文一笑,摇著头。
「爷,你别担心,我一定会尽全力,找回那两块……」他话还没说完,范闻手中羽扇再一次拍上他的脸。
「哎,有蚊儿。」挥挥羽扇,范闻笑著对他摇摇头。
「范闻,你——」忍住气,兀述峰继续对龙萨齐说道:「爷,我知道这宝玉对龙家的重要,如果……」
啪!又是一声。这次,中扇的是他的脑袋瓜子。
「范闻,你不要太过分了!」兀述峰生气了。
「咱这可是为大家好,你才刚回来,什么都还不知道,就麻烦你闭闭嘴吧。」
「现在爷的龙玉连同冷玉子都掉了,你还要我闭嘴!?」兀述峰龇牙咧嘴想动手宰了他。
「爷的龙玉没掉,冷玉子也没掉。」范闻摇了摇扇,也对他摇了摇头,「它们只是被放到同一个安全的地方,如此而已,没事、没事。」
「不可能!就算冷玉子是放到安全的地方,还是给了冷姑娘保管,我都可以相信,但爷自个儿的龙玉是从不离身的!范闻,你怎可如此轻率大意……」
「就说是同……哎,你这武夫……」范闻头痛的看著一直点不明的兀述峰。
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,要他不要再扯这件事了,这武夫怎就是听不懂呢?
「我又怎么了,你把话给我说清楚!」兀述峰气道。
「好了!你们两个想吵就到外面去,不要在这烦我!」萨齐一脸气怒。
「爷,可是你的玉……」述峰瞠眼道。
「还不走?你是等著爷生气,动手赶人是不是?」
紧抓住述峰揪住他衣襟的大手,范闻强拖著他出书房——
「走、走、走,跟咱一块走,」
Q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半夜,一人影无声无息地踏进梅林。
嘎。
来人轻推开梅筑的门,穿过小厅进入内室,来到垂落於地的床幔前。
龙萨齐站立床边,撩开床幔,静静凝看为避免碰触背部伤口而近乎裸睡的她。
忽然,沉睡中的冷雪梅,微拧柳眉,动了动身子,微张星眸。
见她似就要醒来,龙萨齐疾出手,在她身上点了穴道,让她继续沉睡。
洒落一室的银色月光,微微映亮她白皙睡颜,与半裸的身子。
她黑柔长发束於一侧,睡颜静谧宛如天上仙子。
有龙玉护身,她的呼吸不再像之前那般急促紊乱。
他看得出她已好了许多,只是他得拿回自己的龙玉,要不然,再让兀述峰那样大声嚷嚷下去,不出多久时间,就会有人以为他当时急的都忘了宝玉可一分为二的事。
撩开散落在她白皙颈项的发丝,龙萨齐快速解下戴在她颈子的龙玉红丝线。
解线之间,他意外触到了她滑细肌肤。顿时,一股透心凉渗入他的指,直达他心问。龙萨齐黑眸一沉,转手轻抚上她的颈。
可,龙玉一离身,遭点穴而沉睡的冷雪梅立刻挣扎了起来。
察觉到她的不对劲,龙萨齐拧眉快速取下龙玉上的冷玉子,再抽下红丝线穿过它,重新系回她的颈子。
伸手扶抬起她卧睡的身子,龙萨齐直接将冷玉子贴至她的心口,直到确定她呼吸已然平顺,才舒展了紧拧的眉。
才想抽回手,一道柔滑的触感,教他幽沉黑眼顿然一亮。
置於她心口上的大掌,缓缓罩上她胸前饱满的浑圆。
见惯了她鞭痕累累的裸背,他几乎就要忘了她胸前肌肤有多细致柔滑了。
他不知道初遇那日,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范闻所言,对她留了情,但,眼前原该白皙无瑕的裸背,因他的鞭打而血痕斑斑,却是事实。
他相信再过几日,她的身子应该就可完全复原,只是她背上的伤却可能留下疤痕……
顿地,他眼睛二兄。骤然想起自己惯用的灵膏,龙萨齐轻放下她,疾速转身回房,自贴身百宝箱里拿出灵膏後,重回梅筑。这药应可快速愈合她的伤痕。
打开小巧的白玉瓷瓶,龙萨齐以指沾弄清凉膏药,神情专注而小心翼翼地将膏药涂抹在她裸背伤口上……
数天後。
终於解出小铁盒机关的范闻,一大清早即兴匆匆拉著述峰直冲主子书房。
「爷,咱解开了、解开了!」
「大清早的,什么解开了?」放下手中书卷,龙萨齐抬眼看向两人。
「你瞧——」范闻得意洋洋地压下刚刚才发现的机关,将小铁盒凑向他。
看著范闻一再向他展示小铁盒里的怪异景象,龙萨齐顿戚新奇。
只是看到了最後几幅,他微蹙眉。这残破的宅子感觉好眼熟……
「爷,这应该是没错了,冷姑娘的确不是咱们这儿的人。」没注意到龙萨齐的异样,范闻兴奋打断他的思绪。
龙萨齐沉默。他不相信她真是穿越时空而来,可,见过数也数不尽奇珍异宝的他,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小的监牢。
小小一个监牢,居然可以关那么多犯人,真是神奇!
「爷,咱们不如现在就去问问冷姑娘,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,若行的话,咱们也做它几个来玩玩。」见范闻玩得高兴,兀述峰提议道。
「不、不,这万万不成!」范闻一听,吓得手一滑,铁盒差点就落了地。
「为啥?」兀述峰不服地瞪著他。
「这还要问吗?冷姑娘是穿越时空来到咱们这儿的,那她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才是,倘若咱们违逆了天意定数,那後代历史岂不是……」
龙萨齐明白他的意思。
但为确定那铁盒真是她的东西,龙萨齐仍带著它同范闻与述峰到梅筑找她。
身子才刚好些,不想再卧躺床上的冷雪梅,困难地挪身下床,缓慢步行到厅里,坐到窗边。
推开木窗,她遥望远处淡柔的晨曦。忽地,冰凉的冬风袭窗而入。
这高沙镇的清晨有些冷。闭敛睫眸,深吸一口冷空气,冷雪梅静静感受著晨风的冰凉。
嘎——
听到推门声,她张眸回首。见到身穿华衣锦服、气势尊贵的他,踏进梅筑,冷雪梅眸光清冷,面无表情地别过头。
看著窗外一座假山流水,她忽地轻蹙柳眉,轻呼吸。
她为轻飘於空气中一丝淡淡的男人味感到不解。这气息就和她在梦里呼吸到的是一样的。
难道,这些天夜里他真有到过她房里?心中疑虑教冷雪梅不禁再回过头,微扬柳眉望向他。飘向他腰问笔直垂落的龙玉,雪梅缓抬手轻抚著衣襟里的冷玉子。
「已经可以下床了?」乍见多日来一直静躺於床的美丽红颜,此刻身穿一袭白梅点缀的淡色衣裳静坐在窗前,一道笑意扬上他的眼。
看来,他的灵膏还真是有效。
虽然他大可将它交给春儿为她上药,但,他却宁愿选择深夜到访,亲自为她上药。
究竟是何原因让他有这样的举动,他并不想深究,不过,他的确喜欢在她沉睡时亲密碰触她身子的奇妙感觉。
「昨夜,睡得可好?」想起昨夜差点扰醒她的事,他唇角有笑。
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,他对她的兴趣更是浓厚,甚至已经有了要她的欲望,
他真想马上就看到她在他身下时的美丽,想马上听到她悦耳动人的娇吟,就可惜,她伤势未完全复原,现在还不能动她。
凝望眼前冷丽红颜,一抹异样光芒疾速掠过龙萨齐幽沉的眼。
见龙萨齐毫不理会旁人在场,目不转睛地盯视著自己,冷雪梅既惊又愕。
因为近日来,她总感觉到,除了春儿以外,还有其他人在她身边注意著她。
甚至,她还经常梦见,他就像现在这般地直盯著她瞧……
对上龙萨齐深沉而难以猜测其心中想法的冷厉黑眸,雪梅微拧柳眉。
有几次她真的教那注视给惊醒,只是当她醒来,张眼一瞧,身边并无他人,一连几日下来,她不禁要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疯了。
只是梦里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,甚至她还可以感觉到那停在她颊上的冰凉,感觉到他修长手指对她的……
蓦地,冷雪梅粉颊嫣红,急别过头,拒绝再与他对望。
「谁准你下床的?」见她别过头,他笑意褪去,冷下脸。
「难道,我不能下床?」抑下眸里的一丝异样,她回眸冷问。
「现在天冷,你不能任意吹风。」迈步来到她身边,龙萨齐勾起她的下颔,凝进她的眼。
「你……」他的关心,教雪梅微愣。
她以为他是想藉故找她麻烦,可现在他却对她释出善意?
「下次再想坐在这儿吹风,就替自己加件衣裳。」拿下置於一旁柜上的白梅披风,他动手为她披上。
突然落下的温暖,教冷雪梅又是一愣,而怔仰容颜望进他的眼。
虽然他曾鞭打过她,可现在他不仅担心她冷,还温柔的为她系上披风?
想到这几日来,在这屋子里进出的每一个人,都对她表现出善意,甚至尽心尽力的照顾著受伤的她,冷雪梅心情顿时激动不已。
她不懂,这儿的人为什么都肯对她好,可,她知道自己不能因此而害到别人。
想起奶奶的疏远与冷漠,想起她说她命中带煞,注定害人,冷雪梅眸光一黯。
她不想伤害愿意对她好的人,也不愿见他们因她而受到任何伤害,她只能选择远离这些大皇王朝的人们。蓦地,一丝无奈扬上她的唇角。
她从不接近陌生人,而讨厌她的人,她从不让他们靠近自己,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交集。可现在……就连善待她的人,她,也无法靠近……
看来,她是注定要孤寂一辈子了。
「不要碰我。」敛下睫眸,她抬手挥开他的手。
「你!?」她的举动,教龙萨齐目光一沉,反手箝制住她的手腕。
「放开我。」她冷眸望他。
「要是我不放呢?」
「你!?」抽不回受制的手,冷雪梅忿忿地别过头道:「碰我,对你没好处!」
「我倒不这么认为。」他幽深眸光梭巡著她的身子,唇角邪扬。
不明了他话中含义,冷雪梅紧抿红唇,直视窗外方才升起的晨曦。
「转过头来。」见她再次忽略自己,龙萨齐黑眼一眯,立即加重手劲。
冷雪梅痛得泪光闪动,却仍执意不看他。
「敢违逆我的命令!」再次加重力道,龙萨齐咬牙,誓要她就此低头,「要你正视我的眼,有这样困难吗?」
「你到底想怎样!?」她倏地站起身,怒凝他的眼。
突然的起身动作,扯痛了她背部的伤口。她脸色一白,冷汗沁出额际。
紧咬著唇,她愤瞪著他,就是不示弱。
第五章
眼见两人谈话气氛似乎不怎么愉快,范闻一脸悠哉上前,缓和紧张气氛——
「爷,你不是想问冷姑娘这铁盒的事吗?」
发现到她脸色顿然苍白,意识到她是牵动了背部的伤,龙萨齐在冷瞪范闻一眼後,立即松开对她的箝制。
「坐下!」不想她再站著,龙萨齐拾手压下她肩,要她落坐。
转了身,他接过述峰递来的铁盒。
「那是我的。」讶见他手中物,雪梅微愣了下,继而伸出手说道:「还我。」
「冷姑娘,你何不先告诉咱们这小监牢里的那些人,究竟是犯了什么罪?还有,为什么他们人在里边,却还一副不知道自己被关了的模样?」兀述峰开口问。
「监牢?」看他一眼,她略过龙萨齐极具攻击性的异样眸光,轻声道:「它不是监牢,它只是一台数位相机。」
「但里边那些人……」
「那些人也不是被关,他们只是我在拍风景时,刚好人镜……刚好经过,被我拍下来,如此而已。」
见三人还是不明白,冷雪梅拧眉再道:
「就像看到喜欢的山水风景,你们会想把它画下来,但,我不会画画,所以我都是用这样的相机把看过的山水风景拍摄下来。」
「冷姑娘,那你认为这玩意儿,咱们大皇做得起来吗?」范闻凑上笑脸。
闻言,三人齐眼瞪他。
「哎,咱也只是随口问问,别紧张。」见三人同时瞪向自己,范闻忙陪笑脸。
「哼,最好你真的只是随口问问的。」兀述峰冷瞪他一眼。只是头一转,见到主子手里那精巧的小东西,他忍不住也想问——
「冷姑娘,咱们大皇王朝物产丰饶,应该造得出这玩意吧?」
「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::」龙萨齐出声斥喝。
重敲兀述峰一记,范闻赶忙扯著他倒退几步,免得惹恼了主子。
「可以把相机给我吗?」来回看著三人,冷雪梅伸出了手。
范闻与兀述峰同时转头看向自家的主子。
「……」龙萨齐拧眉不语。久久之後,他递出相机。
静看著相机里所拍摄到的风景,与一些路人甲,还有最後拍的几张废宅影像,一丝淡笑轻扬上她的眼。
这一切好似是个玩笑!
记得那天她人才在大陆云南大理,可现在,她竟然已由二十一世纪穿越时空,来到这不可考的年代,一个她曾认为不存在的大皇王朝……
人生际遇真的难以预测,只是再怎么难以预测,她也知道这台二十一世纪的科技产物,绝不可能出现在这大皇王朝。
虽然这相机是唯一能证明她是真的来自另一时空的物品,她该留下它,但,她猜他应该是不会让她保留……
「我可以保留它吗?」看向龙萨齐,她眼匠有著奢望。
见到她眼底的渴望,不知怎地,他想答应,但却也不想这样简单就如她的一葸。
「这玩意现在是属於我的。」龙萨齐冷扬唇角,故意伸手要拿回相机。
「它明明是我的相机。」看著他,她冷冷地回了一句。
「在我的地盘上找到,就是属於我的。」
「你根本就不讲理。」
「在我这,我就是理、就是律法,如何,你有意见吗?」龙萨齐冷言笑道。
「没意见。」确定结果後,冷雪梅垂敛眼眸,当下有了决定。
深吸一口气,趁眼前三人没注意之时,冷雪梅忽然用力将手中相机重砸於地。
喀!生怕力道不够,无法砸毁它,冷雪梅发狠的一把抓起一旁几上花瓶,就想砸向落地的相机……
「你、你这是在做什么!?」龙萨齐气怒於心,强拐住她的手肘。
「啊,毁了、毁了,咱的新玩意儿就这么被毁了……」范闻心痛地蹲下身子,看著与相机分了家的小黑盖,「不知找铁匠帮忙,可否修得好?」
冷雪梅一听,脸色一变,立即撩起裙摆,一抬脚就想狠狠往地上相机重踩下去。
范闻见状脸色惊变,忙将相机兜进怀里,朝她伸出颤抖的指,指控著她——
「你、你……你一个姑娘家怎可以如此粗鲁!?」
「你到底在做什么!?」龙萨齐惊怒不已,愤而扯过她。
忍著背部传来的痛楚,冷雪梅紧咬红唇,别过头。
「咱们快走吧。」眼见情形不对,兀述峰拉著范闻就想尽速离开梅筑。
「哎,你拉咱做啥!?」见新玩意被摔得分家了,范闻心情极差。
「如果你想留下,那算我多事,我先走了。」看一眼主子已然变色的酷颜,兀述峰忙转身闪人。
而随他视线看去,范闻这才发现龙萨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而转看被龙萨齐紧抓在手里的冷雪梅,他不禁担心起她的安全。
他这主子脾气可坏透了,平时懂得克制倒还好,一旦真的生气,就连当今皇上也得让他几分,而这冷雪梅可真是会给她自己找麻烦……
那现在他帮是不帮呢?
帮嘛,就怕他自个也惹上麻烦,不帮嘛,又说不过去。
顿时,范闻好生为难地看著她。
看看她,再看看已经奔出梅筑的兀述蜂,犹豫许久的范闻,终於作下决定……
「武夫,你等等我哪!」紧抱怀里的新玩意,他转身追出门去。
担心她归担心她,自个儿的命还是比较要紧。
而范闻一走,房室顿时陷入一片冷寂。
「说,你到底在想些什么?又为什么想把它毁了!?」萨齐愤声道。
他不过是不让她留下,又非不还她,她何必在他人面前这样给他难堪!
「它不属於大皇。」仰起沁有冷汗的容颜,她直视进他阴沉的眼。
「难道你忘了,你同样也不属於这里!」他恶意提醒。
「所以,你何不也动手毁了我?」直言挑衅,她毫无畏惧。
「你就这么想死!?」他恨得施劲再拐痛她的手,「活下来,很困难吗!?」
来自背部的疼与肘上的痛,教冷雪梅额际冷汗直流,可她依然张大清冷眼瞳,回视他恶寒的眼。
「像现在这样活著吗?」她冷冷一笑。
「你!?」
「你过惯了众人听命於你的日子,也习惯了他们的服从,可很抱歉,我做不到,因为我一点也不想讨好你。」
「你不要太过分了!」
他不懂,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颐从他,就一定要如此惹他生气!
「不是我过分,而是我本就是这样的人。」她笑凝他愤怒的眼,「你有你的性子,同样的,我也有我的脾气,要我向你低头,很抱歉,办不到,」
「难道你那世界的百姓,都像你这般惹人厌恶!?」他怒声道。
惹人厌恶?入耳的批评,教冷雪梅冷冷一嗤。
「不,是我不管在哪里,都像现在这样的惹人厌恶,所以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对我,因为他们厌恶我已经厌恶到了极点,这样你懂吗?」
龙萨齐为她出口的话而怔住。
「他们看到我,能跑的一定转身跑,跑不了的,也会离我远远的,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」
龙萨齐拧眉静待她的答案。
「因为我奶奶说,我命中带煞,会克死人。」蓦地,她绽放笑颜。笑出美丽,同样……也笑出了悲哀……
「你……」他当然知道那句话的意思,但他以为她是在开玩笑。
可,这一刻,在她美丽容颜里,他看见的不是她美丽的笑,而是那隐於她凄幽黑瞳里的一丝悲哀。
「很可惜……」忽地,他松开她的手,转而勾抬起她的下颔。
不明白他话中含义,冷雪梅眨去眼底丝微湿意,望著他。
「可惜,我这人命硬得很,就是不怕人克。」
「你……」突地,他酷冷俊颜在她眼前倏然放大,冷雪梅愕瞠双瞳,脑海一空
吻上柔润红唇的蚀人心魂感觉,教龙萨齐心底漾起阵阵激情欲潮。
「你吻起来好甜,远比那糖蜜还要甜……」他黑眼噙笑,唇角邪勾,极具诱惑地采出舌舔舐著她完美的唇形。
「你、你竟然……」回过神,冷雪梅羞愤至极,高扬手,即朝他怒挥而去。
啪!一声清脆掴掌,当下打掉龙萨齐眼底隐隐闪动的一丝怜惜。
他俊酷容颜骤然冰冷森寒,教人不寒而傈。
倏握双拳,紧绷身子,龙萨齐紧闭薄唇,久久无法平息一再在他心中狂乱窜动的愤怒火焰。
从没有人敢这样惹怒他,也从没人敢这样对他不敬,而她,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竞一再惹他、对他不敬,现在,她竞还大胆地掴他!?
「找死!」无法抑下的愤怒,教龙萨齐怒扬大掌,想一掌就击毙她的小命!
乍见他愤扬大掌,一丝惊吓闪过她清冷的瞳。
紧握身侧十指,冷雪梅紧闭双眸,静待大掌落下的那瞬间。
可,巴掌没等到,她却因一道意外力量而扑向一旁的圆桌。
「你、你想做什么!?」冷雪梅蓦睁黑瞳,惊回眸。
「想做什么?想教你看清楚在我龙萨齐的地盘上,是谁在当家作主的!」
龙萨齐怒步向前,想将她逼进房里,
骇瞠大眼,冷雪梅急闪过向她伸来的大掌,想夺门而出。
「春儿,救我!」一见到春儿正要进门,冷雪梅惊声求救。
「冷姑娘!?」惊见冷雪梅一脸惊慌,才想挺身保护她的春儿,一见到龙萨齐,赶忙屈膝行礼,「爷。」
「出去,再把门给我带上,没我命令,不准其他人进来!」
「哎,爷——」明白他话里含义的春儿,顿时一脸的焦急。
自从发现主子经常三更半夜出入梅筑,又亲自替冷姑娘疗伤抹药後,她就知道主子对冷姑娘是特别的。
可现在冷姑娘的伤还没好,哪能……哪能……春儿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「滚出去!」眼见一名丫鬟也敢轻忽自己的命令,龙萨齐心中怒火更旺。
「是!」顿见主子容颜变色,春儿吓得只得赶紧转身带上门,仓皇逃离。
「你好样儿的,居然连丫鬟也给我教坏了!」龙萨齐愤力扯痛她的发,强迫身前的她仰颜看他。
「哎!放开我!」她痛得泪水盈眶。
「放开你?你是在作白日梦吗?」冷笑一声,他即将她拖进内室。
砰地一声,龙萨齐毫不怜惜地反手推她上床。
「不要!」意识到他想做什么,冷雪梅脸色瞬间惨白。
「不要?等一下你就会黏著我,求我给你了!」他恶意言道。
单手制住她胡乱挥舞的手,龙萨齐迫她仰躺在大床之上。
将她双手定在头顶上,他动手怒扯她的衣裳前襟,刹那间,未裹抹胸的雪白身子,已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眼前。
瞬间,他满心怒火已转化成阵阵情欲。
他要她为他绽放她的美丽,要她如他此刻情欲高涨……
「不、不要!走开、你走开!」受迫仰躺在床的冷雪梅,惊挥双手挣扎著。
只是不管她如何挣扎,龙萨齐依然不动如山,「挣扎的好,如此一来,更让我有征服的喜悦……」
倏地,雪梅停止挣扎。
「你、你就是不愿意放过我!?」她不甘心、真的不甘心!
「放过你?那得等我玩腻了你的那一天。」拾起身子,他吻上她的唇。
「你——」制止不了他对她的欺凌,她黑瞳噙泪,狠狠瞪他。
「到时,你就算跪著哀求我,我都不会再要你。」他眸光深沉。
「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屈服,更不会向你下跪!」她愤言道。
「是吗?」他黑眼一眯,「那你就是敬酒不吃,吃罚酒!」见她至此还想反抗,龙萨齐张口咬她的唇。
探出舌尖,他舔舐她唇上血腥,黑眸凝进她惊骇的眼。
「我不想再伤害你,但,你若胆敢再与我作对,就看我怎么对付你。」特意放柔的嗓音吐出严厉警告。
忽地,看见床被上出现点点血迹,龙萨齐眼一怔、眉一拧,立即动手转过她的身子,在她身下塞进柔软的棉枕,强迫她趴卧在床上。
她背部伤口因方才的挣扎而渗出了血丝。
见到她背上的伤痕,他想就此住手,想待她身子完全复原後再要她,可,一想起她频频违逆他的态度,他就不想再继续等下去。他要她现在就清楚谁才是主子,又该听谁的话!
「你又想做什么!?」她双颊愤红。
「你说呢?」强势制住冷雪梅
「不要!」雪梅惊瞠黑瞳,修长双腿不住地踢踹著。
见她一再挣扎,龙萨齐因胯间欲望无法顺利发泄而怒火狂扬——
「这句是你自找的!」在她来不及闪避的唇上烙下激情的一吻,龙萨齐贴著她的唇,笑声扬道:「是从今以後,你就是我一个人的。」
第六章
尝过她一次後,龙萨齐似上了瘾般,经常缠著她不放,无论她人在哪儿,就可见到他的身影。而他一再的强索,教她背伤复原情况趋缓,预定回京日期也一再延後。
直到皇上久不见其归来,才下旨将其速召回京,好商议国事。
接获御用金牌旨令,龙萨齐见雪梅身子也已日趋好转,立刻命众人整装启程回京。
一路上,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行过林荫郊道,路经官道,夜宿客栈。
而这一段日子下来,原一再拒绝他接近的冷雪梅,在自知敌不过他的霸意与强势後,已不想再对他乡说些什么,一切皆任由他去。
只是,她仍冷眼瞧著他为她所做的事,冷眼瞧著他对她的嘘寒问暖,也一再漠视他的示好与善意。她希望他会因这样而自觉没趣地离开她。
但是为了讨好她而一再放下身段的龙萨齐,却选择包容她的冷淡。
虽然她的冷淡教他心情有些闷,可,有她在身边,他却也感到十分愉快。
自小到大早已见惯众人逢迎谄媚的他,正因她的特别而微微地心动著……只是,见她再次因窗外景致而忽略他的存在,龙萨齐心里顿有不快。
双手交叠在窗子上,冷雪梅侧颜趴著,凝看前方绿地与褪去炙烈金芒的日阳。
很难相信,她竞可以亲眼见到大皇王朝的美丽风光。
虽然这儿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文明,没有电视、电脑,也没有电话,一切都是自然的,都是古意盎然的,但,她却也极为习惯。
她不知道是该说她适应力强,还是该说这儿的人们,教她容易接受……
「咱们去骑马吧。」一声低沉嗓音突然自後传来。
「骑马?」冷雪梅惊回头,怔愣地望他。
瞧见她眼底一丝晶亮,龙萨齐眼一扬,翻起一旁帘子噘口吹哨,唤来紧跟在後的爱马雷风,再命马夫停下。
待马车停下,龙萨齐掀开帘子,翻身上马。坐稳身子,他朝她伸出手。
「来吧。」身著锦衣劲装,肩披黑色披风,头戴玉冠的他俊酷慑人。
她伸出了手,却因犹豫而停住。
「快上来,」他唇一撇,即出手紧握住她停於半空中的柔荑,一个施劲,将她扯上马背。
「哎!」侧坐的冷雪梅惊呼一声,急伸出手,紧抓住他的臂膀。
「小心。」笑扬眉眼,萨齐将她紧搂在身前。
「你……」
「咱们骑马去。」转身交代王总管在前方镇上酒馆会合後,龙萨齐立刻扯动缰绳令雷风往另一边的小径奔驰前进。
不想让自己成为马蹄下的亡魂,冷雪梅只得紧攀住他的颈子、紧偎著他。
随著骏马驰骋,阵阵凉风掠过她的颊、她的发,她微仰脸庞,黑瞳深邃凝望著前方一片绿海。
「早知道骑马可以让你如此接近我,就算是三更半夜,我也把你给拖来了。」
突然入耳的取笑声,教冷雪梅粉颊倏红,又羞又气的松开手。
「别这样。」他出手制止她的动作,同时低下头凝进她清亮的眼,「我喜欢你这样的接近。」
「可我一点也不喜欢。」只是,不管她喜欢与否,不想摔下马的冷雪梅,仍只得依他意思继续攀住他的臂膀。
注意到他眼底莫名的光芒闪动,她粉颊微红,别过头,拒看他的眼。
近来,他总是拿那样莫名的眼光看她,看得她一身不自在。
「无妨,我喜欢就行了。」他霸气笑道。
突然,注意到她戴於胸前的冷玉子,因马身奔驰而抖露於外,龙萨齐遂空出手拿起它,想将它放回她衣襟里。
「你——」不知他意的冷雪梅惊得坐挺身子,紧抓住他想探入她襟里的大掌。
「你……」见到她眼匠的惊慌,龙萨齐这才意识到她误解了他的意思。
可,他忽而唇角邪扬,坚持采手进入。
感觉到冷玉子触上心口的凉意,冷雪梅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。
蓦地,她雪颜绋红,「对不起,我以为你……」
「不要紧,为减轻你的歉疚,我很乐意一试。」
「你——」冷雪梅愕眼瞧他。
扬起轻佻笑意,萨齐一手扯住缰绳,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,俯下头吻上她红润的唇,辗转地吸吮啃咬。
「嗯!你……」雪梅神情羞赧想推开他,可阵阵疾速掠过的凉风,提醒她两人此刻正在马背上,让她不敢乱动。
「不想摔下马,就别乱动。」黑亮眼眸有著戏谵笑意。
突地,他紧搂於她腰间的大掌顿然离去。
冷雪梅心一惊,急忙更加地偎近他,紧搂住他的颈。
「你故意的!」她丽眸一瞪。
「当然。」他扬眼一笑,「不这样,我如何能这样碰你呢?」
空出的大掌再次侵入她衣襟里。
「你!?」雪梅为他此刻的打算而惊红粉颊。
她是知道他的欲望一向来得快,也来得强,可现在还是大白天,他与她也正骑在马背上,他怎能这样大胆而放浪?
见到她眼底的惊慌与羞赧,龙萨齐勾扬薄唇,「只要我想要,不管咱们人在哪里,都不是问题。」
「你——」感觉到隔著衣衫顶碰她腿的硬物,教她羞怯不已。
不想给她拒绝机会,龙萨齐唇角一勾,左掌俐落撐起她,同时转过她的身子,让她跨骑正面向他。
随即地,他甩动肩上披风同时护住两人,也遮住她因跨骑而撩高的裙摆露出的长腿。突然,嘶地一声,他动手撕裂她腿间碍事的丝薄。
「你、你……」雪梅愕睁黑瞳,一脸惊羞。
「你不能拒绝我的需要,你,只能满足我。」他黑眼沉亮,一手扯拉缰绳缓下骏马奔驰速度。
见到他眼底的坚持,冷雪梅轻叹了口气。
她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会接受她的拒绝。这段日子以来,她每一次的拒绝只会惹恼他,只会更加激起他想要她而不惜伤害她的决心……
而长时间下来,她已经知道该如何才不会让自己太过难受。
「就当是我寄居在府里的膳宿费用,是吗?」她唇扬无奈。
「你!?」她的说辞,教他感到不悦。
「我是该认命,也该认清自己在这儿的身分。」她淡然一笑。
「随你怎么想!」恼怒於她的说辞,龙萨齐拒绝感受她话里的无奈与凄怨,他要她紧搂住他的颈,双腿也紧缠住他的腰。
龙萨齐扯动缰辔,令身下骏马缓缓加快驰骋速度,两人随马御风而行。
在一望无际的青翠草地上,在微凉的风儿里,随著骏马的奔驰,他一次次地顶刺著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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酉时,夕阳西下,天边布满绚丽彩霞。
背倚大树席地而坐,龙萨齐手揽温存後累得静伏於他胸前沉睡的娇柔,遥望远方橙色天际。
脱离回京队伍已近两个时辰,他早该带著雪梅尽速赶上王总管他们,可,他却不忍扰断她的休憩。
方才马背上的激情,似累坏了她。俯视怀中沉睡红颜,龙萨齐心生怜惜地在她额上烙下一吻。
突然,龙萨齐浓眉一拧,静听一阵夹杂於风里的骚动。
轻放下怀里的她,将手中披风覆盖住她的身子,龙萨齐站起身子,抬手招来似也有所警觉而四处张望的骏马。
抽出马鞍侧的一把利剑,萨齐黑眸阴沉,神情警戒,眼看四面,耳听八方。
细数四周圈围过来的杂乱步子,他确定对方有十二人,也肯定是敌非友。
果然,下一刻,十二名盗匪已自四面八方将龙萨齐团团围住——
「大当家,是头肥羊!」身材高大的盗匪兴奋回头叫。
「大当家,你看这公子哥儿身上穿的、戴的,可都是上等的好货色!」
「哇!老大,你看这马铁定可以卖到一个好价钱。」小喽罗绕著雷风打转。伸出手,他想拍拍马背,可,骏马後蹄一扬,马尾一扫,即将他踹得老远。
「哎呦!」小喽罗倒地痛叫,引来同伴一声声讪笑。
「老大,你就快动手做掉肥羊,不要再拖时间了。」二当家一脸不耐地催促著他。
「不成!别杀他,把他绑起来就行了。」
出乎人意料的,众人口中的老大、大当家,竟是里边身材最矮小的麻花脸。
「大当家!」众喽罗不服叫道。抓人很麻烦的!
「你们瞧他一副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模样,要真现在就杀了他,那咱们就只能赚他这一笔了。」
看众人一眼,麻花脸一脸精明,续说道——
「如果可以活捉他,那咱们就可以再跟他家里要笔银子来花了。」麻花脸一脸得意的说著。嘿,矮归矮,他还是很有脑子的。
「哇,还是大当家聪明!」
「那还不快点把他抓起来。」麻花脸站在最後方,指使众人。
「是!」顿时,众名匪徒蜂拥而上。
「大胆!」龙萨齐一声厉喝,斥住一班匪徒。
仗著人多势众,十数名恶汉再一次快步逼近他——
「咱们就是跟老天爷借胆!」
眼见十数名盗匪先後向他冲来,龙萨齐看一眼覆於黑色披风下的身子,立即转身将他们引离大树。他希望可以不吵醒她,也别吓到她。
在空旷的草原上,武功高强的龙萨齐手中利剑才挥出,立即划出三道莫名殷红。
众人定眼一看,才知刚刚冲得最快的同伴,如今已成剑下亡魂,倒地不起。见状,众名匪徒个个瞠大双眼,神色惊慌地快步後退。
「你、你们还不快点上,快呀、快点!没俺的命令,谁也不准退,否则俺就宰了你们!」麻花脸怒得直跳脚。
「那再来就换你,如何?」龙萨齐冷著眼,将沾染红血的利剑直指向他。
「你——」麻花脸吓得腿软。
「老大,你不要再犹豫了,快拿出你的秘密兵器来对付他!」顿时,群匪齐声鼓噪。
「对呀,老大,现在就看你的了!」二当家故意道。
哼,要不是前几次看他可以在不近身的情况下,替众人简单摆平几头肥羊,他哪有可能会让瘦不拉叽、又一跛一跛的麻花脸,当上他们寨里的老大。
「好,就看俺的!」差点吓软腿的麻花脸,连忙掏出系在裤头上的黑色武器。
见他手中黑铁,龙萨齐微拧眉。那是啥玩意?
瞄准他,麻花脸按下机关,砰!一颗铜子儿倏地自管口疾速射出。
惊闻异样声响,龙萨齐一撩下摆,疾身飞离原地,顺利闪过一颗铜子儿。
此时,遭异响惊醒的冷雪梅,忙掀开披风,愣看前方空地上正被几名手拿大刀的恶汉团团围住的龙萨齐。
愣了几秒钟,冷雪梅顿然意会到他们遭遇盗匪了。
只是萨齐持剑,他们拿刀,那么方才那一声巨响足什么?为什么她觉得有些耳熟?
蓦地,冷雪梅黑瞳惊瞠,直视麻花脸手中的一柄黑铁。那是枪!
大皇怎么会有枪枝,难道……冷雪梅愕然想起曾持枪抢劫她的刀疤男。
难道,那一场爆炸也将他送来大皇了!?
「那是枪,危险!」惊急起身,冷雪梅撩起裙摆急奔向他。
「别过来!」
见她急奔而来,龙萨齐不知足该笑,还是该生气。因为他的女人想救他呢!
「可是……」雪梅急止住步子。她不想添加他的麻烦,可是碰上未来世界的枪枝,她担心就算他武功再高强,也会有生命危险……顿时,冷雪梅急红了眼。
「他拿的是我那时代的枪枝,速度极快,你要小心!」
紧握身侧十指,冷雪梅为他的处境而忧心。
想到他可能被枪枝击中,甚至可能因此而身亡……一道寒意直窜她背脊。
不,他不能死!他……猛窜进脑海的意念,教冷雪梅顿然一愣。
他不能死?为什么?他曾经鞭打她、甚至不顾她意愿地强要了她,她应该希望他就此受伤、甚至是死去才对,因为只有这样,才能化解她一直积抑於心的怨恨与不甘。
那现在,他为什么不能死?她为什么要为他而担心?难道,她喜……不!冷雪梅猛甩头,摇去不该有的猜想。
不可能,她绝不可能喜欢上他,她只是……只是担心他的死会改变大皇王朝的历史!对,就是这样!
他是大皇王朝的将军,生与死对大皇定有著绝对的影响力。所以,现在他绝对不能死!忽略心底另一道强烈感受,冷雪梅为自己的担忧找到完美藉口。
「美人儿,你懂得这玩意儿?」乍见冷雪梅,麻花脸一脸淫欲地直盯著她。
恢复冷静的心,冷雪梅转过头看他。他不是持枪想抢她背包的那名歹徒。
「你怎么会有这把枪?是谁给你的?」她不答反问。
「呵,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,这是俺在一个死人身上找到的,他身上还有一些好玩的东西,如果美人儿有兴趣,就跟俺回寨里,俺可以拿给你瞧瞧,呵呵呵……」
死了?那个歹徒死了?冷雪梅不觉松了口气。
只是,倘若她不是有冷玉子护身,恐怕也会像他一样死了……手捣紧贴住心口的冷玉子,冷雪梅凝眸注视前方神色凝重的龙萨齐。
她的命,可以说是他替她延续的。简言之,他对她有著救命之恩。
若不提初识时的误解及後来强夺她贞操的事,当他肯拿出传家宝玉借她,甚至因担心她的倔强会害死自己,进而迫她收下冷玉,她就可以感觉到他并非是一个坏人。
虽然在借她宝玉时,对她有诸多的刁难,可是这些日子以来,她知道他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性子,刻意地在讨好她。
而春儿说他变了,变得温和许多,兀述峰也说他变了,范闻更直言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对待一个女人……想起之前几人对她说的话,雪梅心口微悸。
要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,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样放下身段,太难了。可,他却为她这么做了……
凝向他紧绷的酷颜,一抹淡笑轻扬上她唇角。
「雪梅……」讶见她突然绽放的清丽笑颜,龙萨齐心头悸动不已。
映著落日柔美光晕,她美丽雪颜光华难掩,而每每见她一次,他就感觉自己对她的占有欲又更强了……
凝进她清亮的黑瞳里,龙萨齐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了一个深邃漩涡里。
「老大,你快把那个男的做掉,咱们也好带美人儿回寨里享乐去!」
「老大,咱们兄弟的幸福就全看你的了。」二当家戏笑。
「对、对、对!老大,二当家说的对,你就快快动手,不要再磨菇了!」
听到有美人可抱,众匪徒情绪亢奋,齐声鼓噪。
一再传来的淫笑声,与他们眼中的煽情淫荡,教龙萨齐黑眼倏冷!
「背过身去!」冷视眼前一班匪徒,他沉声喝道。
他们没人明白他话中含义,但冷雪梅了解。
「不要!」她知道他那一句话是对她讲的,
但要她背对他,要她看不见他,要她不知道他的安危,她办不到!
「呦!这美人脾气还蛮大的嘛,嘿……俺喜欢,不错,这样玩起来才够味,哇哈哈哈……」二当家的擦腰狂笑。
「二当家说的对,咱们兄弟就喜欢这呛的。」众人笑成一团。
「我命你转过身去!」俊酷容颜紧绷,他绝不准她双眼看见任何血腥,也绝不准有任何人、事、物,沾污她的美丽!
「不要在这时候惹我。」转眼凝进她漆黑的瞳眸,他嗓音轻柔,眸光危险。
见到他眼底的坚持,冷雪梅十指紧握成拳,终於沉默地背过身子。
龙萨齐倏回眼,冷视眼前还乐得直笑的一帮恶徒。
「等把美人带回寨里,大当家和二当家先上,再来就是俺了,哇哈哈哈……」
「还有俺、还有俺,俺排第四!」
「还排啥?咱们一块上不就成了,哈……」
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淫欲恶语,教龙萨齐全身盈满愤怒火焰。
「想动我的女人!?」
龙萨齐黑眼森寒,手持利剑,运气飞身旋起。
刹那间,一道锐利锋芒笔直划向前方一群不长眼的家伙——
「瞎了你们的狗眼!」锋利剑芒挟带一道冰冷嗓音,狠狠划过众人的眼。
突然,一道道殷红鲜血自数人眼中喷溅而出——
「啊!」紧捣遭利剑划瞎的双眼,数名盗匪凄声尖叫。
眼见数名兄弟双眼鲜血直流,嚎哭哀叫,躲在最後面的麻花脸,瞪大双眼,神情骇惧,一再地退後。差点踉舱倒地的他,及时记起自己手中还有个宝——
「你、你要是敢再、再靠近俺、俺一步,俺、俺就送你上西天!」一看龙萨齐一再逼近,麻花脸声音抖手也抖。
「我就看你有何能耐!」剑尖一挑,他向上一跃,朝他疾速逼近。
见他疾身飞来,麻花脸吓得食指急忙一扣,朝他射出一发子弹!
砰!
想起雪梅之前的提醒与交代,龙萨齐身一闪,顺利避过一次,
而听到枪响,冷雪梅心惊地疾旋过身。见他平安无事,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。
看到他真的躲过子弹,麻花脸吓得连连开出三枪,却都被龙萨齐顺利闪过。突然,他急中生智,将枪口转了向——
「再逼俺,俺就杀了她!」麻花脸说得嘴角直颤抖。
冷雪梅顿然一惊,倏转头看向持枪慢慢靠近她的麻花脸。
「你敢!?」龙萨齐脚步惊停,身子紧绷,愤眼瞪他。
见他不再逼近自己,确定冷雪梅是他的弱点,麻花脸一脸得意地站定脚步。
他抖著腿儿,将枪口瞄向怔眼愣望的冷雪梅,笑呵呵看他——
「你伤了俺那么多兄弟,你就看俺敢不敢。」
「大胆!」龙萨齐怒火焚身。
「要俺放过她可以,不过你得把身上财物都给俺留下,跪下给咱们兄弟磕个响头,再弄瞎自己的眼,再学个狗爬给咱们兄弟消消气。」
然後他喂他吃铜子儿。哇哈哈哈……想到得意处,麻花脸单手擦腰猖狂大笑。
「你!?」倏握双拳,龙萨齐恨咬牙。
「要就快点跪下,否则,俺手一酸,一个不小心……」
「你!?」见他直对雪梅晃动枪枝,龙萨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「你武功高强可以闪过这无眼的铜子儿,可她一个姑娘家柔柔弱弱的,俺要是真喂她吃这铜子儿,到时你可得到阎罗王殿找人去了。嘿、嘿、嘿……」
「你别傻了。」冷雪梅忽而一笑。
「你!?男人谈正事,你一个姑娘家在这插什么嘴!」麻花脸啐道。
「我是好心想告诉你,以他的身分、地位与性子,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威胁,你别浪费唇舌了。」要龙萨齐为她向一班匪徒下跪?冷雪梅嗤笑一声。
若他一名堂堂护国将军真为她双膝落地,代她向贼人求饶,她也瞧他不起。
「哼,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,咱也一样没看进眼底!」麻花脸呛声道。
「难怪你有胆子,敢惹我龙萨齐。」龙萨齐冷扬唇角。
「龙萨齐!?你是护国将军龙萨齐!?」麻花脸霎时白了脸。
这时原倒地捣著眼打滚哀叫的众匪徒,一听到他的名讳,吓得立刻爬起身子四处奔窜逃跑,顿时,现场一片混乱,互撞凄叫声不止。
「原来,你们还知道本将军的名号。」冷看慌成一团的瞎眼盗匪,他冷笑一声。
惨!得到应证,惨字直接敲进麻花脸的脑袋瓜子里。
这下可糟了,他运气居然这么背,竞惹到响叮当的大人物,这该怎么办才好?
麻花脸顿时慌了手脚,想直接跪地求饶。
只是想到万一被押送进衙门,也是死路一条,麻花脸当下决定一不做二不休,不留活口,避免後患无穷。
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恶人挟持,冷雪梅疾旋过身,奔向大树後。
见她转身逃跑,原想先解决龙萨齐的麻花脸,心一慌即重新将枪口对准她。
「想跑!」担心被她逃掉,麻花脸食指一扣,一颗子弹疾速射出,砰!
惊见麻花脸朝雪梅背後击出一枪,龙萨齐心口一紧。
「危险!」龙萨齐倏地脚尖一点,施展轻功朝冷雪梅疾奔而去。
听闻枪响与他急声喊出的警告,冷雪梅步子乍停,愣旋过身,即见麻花脸向她开枪,而他……神色凝重地朝自己飞身而来?
张开有力臂膀,龙萨齐紧紧地搂抱住她,将她扑倒在地,引得她身後一阵疼。
突然,一声闷哼自他紧闭的唇间清楚逸出。龙萨齐蹙拧浓眉。
见状,麻花脸把握机会再朝两人射出三发铜子儿。砰、砰、砰!
听闻枪响,龙萨齐未敢大意,立即头也不回地搂起冷雪梅,跃离原地。
「没事吧?」落了地,他凝眼看向她。
「没、我没事……」他竟不顾一切救她?冷雪梅无法抑制自己的心跳急速跃动。突然,她发现他胸前有鲜血泛出!
「你受伤了!?」她愕瞠黑瞳。
「不碍事,你没事就好。」安了心,龙萨齐深呼一口气,转过她身子,「听话,不要再让我分心。」
站挺身子再深吸一口气息,龙萨齐稳下微激动的心绪,倏旋过身狠眼看向麻花脸。
此时,愕见他轻易躲过数发铜子儿,麻花脸吓软了腿,脸上血色急速褪去。
不想就此放弃,麻花脸紧抓住最後一线生机,抖著手再朝挺立前方一身威凛的龙萨齐,射出最後一发铜子……砰!
一切似乎都在瞬间发生,龙萨齐身形一晃,剑一荡,即朝麻花脸挥划出手中利剑——
「敢动我的女人!?找死!」森冷话语才落,麻花脸已鲜血四溅,痛声哀号。
冷扬薄唇,龙萨齐手腕一转、推前,手中长剑已刺进匪徒心口。
手一收,抽回长剑,他身形蓦然一晃,步子踉舱。
以剑抵地,龙萨齐僵著身子,缓缓地,他抬手捣上胸口,丝丝冷汗沁出他的额际,一抹殷红也自他胸口泛开……
一旁的冷雪梅抿紧红唇,眸里有著掩不住的焦急与担心。她希望能尽快听见他说一声没事。
可,她听见风声、鸟鸣,就是听不见他一声呼唤。
太过沉寂的气氛,教冷雪梅再也无法静心等待,而急站起身转身寻他,
回身见到他正朝她一步步行来,雪梅微微松了口气,只是当她发现他胸前鲜血直淌,染红他一身锦袍,她黑瞳怔张而骇然——
「你!?」急奔上前,雪梅抬手紧捣住他不断泛出鲜血的伤口。
她知道他身中的这一枪,是刚才为救她而替她挡下的。
蓦地,她红了眼,任由丝丝水亮蒙上她漆黑的瞳。
「别紧张,不碍事的。」抬手搭上她的肩,他强忍胸口痛意,勉强对她一笑。
「对、对不起……」见他为自己而受重伤,冷雪梅情绪激动。
「没关系,只要你没事就好……」
「你……」那一声只要她没事就好,教她悬眶晶泪悄然落下。
他可以不要理会她的危险,甚至,在她成为枪击目标时,他也可以趁机对付那名盗贼。可是他的选择竟是先救她……不顾自身危险的先救她……
她该怎么办?面对他更甚於性命的珍视与在意,她,该如何是好?
第七章
久不见龙萨齐骑马载人到酒馆会合,又见雷风独自奔来,心知情况有异的兀述峰,立刻招来几名侍从跟随雷风回头寻人,
当他找到两人之时,伤势严重的龙萨齐已然陷入昏迷。
兀倏蜂唤人先回镇上急寻名医,一边也紧急将两人送回镇上酒馆。
一直到大夫替他包扎好伤口,已是深夜丑时。
「冷姑娘,你也累了,先去歇息吧。」送走大夫,兀述峰回头看向一直守在爷身边的她。
「不,我在这陪他。」
「冷姑娘,爷不会有事的,你尽管放心。」
「述峰说的对,冷姑娘,你就去歇息,这有咱和他在就成了。」少去往日轻松笑脸,范闻轻摇羽扇望一眼床上的主子後,对她说道。
她那世界的兵器实在危险,仅只是一柄黑铁,竞也可以危及人命,还可以穿透身子,教爷身上现下乡了两个洞,唉,真是糟糕……
不再理会兀述峰与范闻的劝慰,冷雪梅坐到床边,静默不语地望著紧闭双眼的他。
见无法劝动她,范闻叹了口气即示意兀述峰同自己离去,将看护主子的重责大任交付到她手上——
「冷姑娘,那咱家的爷就交给你了。」
不知道范闻与兀述峰是何时离开的,而且一连三天时间,冷雪梅除了必要才会离开客房外,其他时间里她总是待在他身边。
她一再拿毛巾替他拭去冷汗,也为了降下他突发的高烧,不断更换湿冷毛巾,细心的照顾著他。
至今,他昏迷了三天三夜,而她也撑了三天三夜。
雪梅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,只是要她不理他而回房休息,她办不到。
这天清晨,天际泛白,曙光微露,而她虽撑得累了,但仍打起精神,强撑著疲惫的身子,转身拧来湿毛巾,想为他拭去冷汗。这时——
「你……你怎在这儿?」一声嘎哑嗓音传来。
「你、你醒了!?感觉好点了吗!?」雪梅喜形於色,倾身看他。
但见他拧紧了眉,冷雪梅心头一惊,「很痛是吗?我马上去请大夫过来……」冷雪梅急转过身。
「不、不用,我没事。」萨齐及时抓住她的手。
「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……我……」雪梅赶忙倒了杯水给他。
喝了水、润了喉,才抬眼看她,他就见到她眼底藏不住的关心。
「别担心,我真的没事。」虽然伤口依然疼痛,但他脸上已有了笑,「你都没事吧?有没有伤到哪了?」
见他受伤初醒之时,仍惦记著她的安全,冷雪梅感到一阵心慌意乱。
「你——我——」怎么办?她的心就快……抑下心底的慌乱与激动,她深吸一口气。
「你受伤了!?」龙萨齐一惊,急得想坐起身子看看她。
「不,我没事,我很好,我……谢谢你,」紧捣著就快管不住的心,她轻抿红唇,敛下睫眸,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话。
「是雷风带述峰他们找到我俩的,是不是?」看出她的不自在,他转开话题,
伤口的疼痛,教他有些精神不济,他微微甩了甩头。
「思,雷风真的很厉害,它听懂你的话把他们带来了。」她淡笑著。
恍惚的神志,因她笑颜而集中精神。眨动黑沉的眼,他凝进她含笑的眼眸。
他喜欢她绽笑的模样。
「只是你已经昏迷了三日,差点就吓坏了大家,范闻说你今晨要是再不醒来,就要述峰先回京里请皇上派御医来看你……」
三日?那一枪还真是厉害,居然让他昏迷三日。
调移视线,他望向窗外,瞧见一片晨色。龙萨齐微拧眉。
按王总管的叨念与行事,他定会派人守在他身边才是,怎现在就只有她?
「你怎这么早过来?王总管他人呢?他应该会派人看著我才是。」
冷雪梅顿然一愣。他拒绝让她照顾?
「他……他……对不起,我这就去请王总管派人过来。」她怎忘了他是因为她而受伤,心里当然会对她有所不满。
也许现在他已经相信她是个不祥的女人,再留她在身边终会有克死他的可能。
藏住受伤的心,敛下眼底的难过,冷雪梅低下容颜想要离开。
「为什么说对不起?」他不明白。扯著依然握於手中的柔荑,他要她看著他。
「我……我不是故意不让他们照顾你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」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冷雪梅紧抿红唇,不想再替自己辩解,
如果他已经认为她会克死他,那,就算她说再多也都没用。
「你放心,以後我不会再靠近你……」
「你不让他们照顾我?意思是这三天来,一直是你在这儿照顾我的?」强忍伤口传来的阵阵灼痛,他扬眼问道,
「我……」她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。
「雪梅,你……」
「以後我不再靠近你就是了,你不需要再骂我。」强睁泪眼,她冷声道。
「骂你?」他可什么都还没说呢,这女人就迫不及待误会他了。他笑著摇头。
「难道你不是想说……」她话声乍止,身子一晃。突来的目眩,教冷雪梅顿感不适,脚步一个踉舱,就要向後倒去。
「你!」见状,龙萨齐顾不得自己重伤在床,忙坐起身将她扯进怀里。
猛回过神,冷雪梅及时避开他伤口,不让自己撞痛他。
「你怎么了?」过大的动作,引来他伤口一阵剧痛。他紧拧浓眉。
「没。」
「没?那这是怎回事?」他愿意为她挡下危险,可不是想看她现在这副憔悴样。只是,憔悴?龙萨齐黑眼一瞠。他发现她竟真的憔悴消瘦许多。
「我……」
「说!」即使受伤严重,他口气依然强势。他不懂受伤的人明明是他,为什么她看起来却好像远比他还要糟糕!
「我只是几天没睡,睡一下就好,我没事。」
「几天没睡?难道你这几天一直不眠不休的在这陪我?」萨齐心中一紧。
勾起她的下颔,看著她憔悴容颜,他紧抿薄唇狠狠瞪她——
「那还说没事?你有没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?」
「你!?」才昏迷三天,就嫌弃她难看了?冷雪梅愣住,
她从不知道男人翻脸和翻书一样快。
「我就算再丑、再难看,也是自己的事,不要你管!」她冷言道。
「你!?」见她态度转差,龙萨齐脸色一变,「我不管,谁管?」
「你——」他的怒言教冷雪梅为之一愣。
「给我上床休息。」手捣著伤口,他沉声命令。
她瞠瞪黑瞳,粉颊倏染红晕,「你不是在生我的气?不是想赶我走吗?为什么现在又要我……」
「赶你走?」龙萨齐愣了下,这才知道两人都误解对方的意思了。
顿地,他又气又笑的一把扯过还犹豫著的她上床。
「想我赶你走?这辈子,你是别想从我身边离开了。」
挪了挪身子,龙萨齐让她躺在里侧。
「你……」避开他明亮的眼,冷雪梅粉颊微红,轻问著:「你真的不怕我会给你带来不幸吗?」
「不幸?不,你是为我带来好运。」侧过颜容,他唇角淡扬。
「好运?」她愣住,仰颜望进他的眼。她会替他带来好运?
「如果你没出现,如果你没提醒我那枪的厉害,也许如今,吾命休矣。」
「你……」他竞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这件意外,而且一点也不怪她?她惊愣住。
打自出生到现在,她身边每个人都害怕她会给他们带来不幸,不管事情是不是与她有关,他们总有办法将一切不幸归咎到她身上。
但此刻她身边的这个男人,竟说她足替他带来好运?
「萨齐,你——」冷雪梅内心一阵激动。
也许她的穿越时空并非是一场意外,而是……上天给她的补偿?突然闪进脑海的想法,教冷雪梅又惊又喜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,她该把握住他的。
听到她喊出他的名字,龙萨齐微怔,继而满足地叹出一声。
「这是你头一次喊我的名,」轻吻她的唇,他笑著,「这一枪,挨得值得。」
「你……」冷雪梅心绪激动地紧环住他的臂膀,也急低下头,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眼底的感动。
「好了,别再说话,快睡吧。」轻拍了拍她的肩,龙萨齐温柔而爱怜地轻顺著她的发。
「嗯。」不想再打扰他的休息,冷雪梅温驯地静偎著他。
遥望窗外一片淡蓝的天,想著过去二十多年来所发生的一切,冷雪梅轻轻呼出一口久藏於心的抑郁。也许……难过的日子都已过去了。
敛下眼眸,她偎著身边的他,带著恬静淡笑,缓缓沉入梦乡……
见她呼吸平顺已然入睡,萨齐这才动手为她拉好身上被子,再撩过散落於她颊上的几丝柔发至她身後。
原来柔顺听话的她,是这样的教人怜爱,这样的教人心动。静凝身侧沉睡中的清丽红颜,龙萨齐感觉有道异样情绪,就快要占领他的心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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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几天的歇息休养,龙萨齐在能自由行动之後,立即下令启程回京,以免再次招来皇上的关心与注意。
回到京里即蒙皇上召见的龙萨齐,立刻整装进宫。
一踏进巍峨耸立的宫门,龙萨齐经人呈报後,即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皇书殿。
「皇上,龙将军晋见。」面对似空无人影的殿堂,公公朗声道。
「他总算是回来了。」一声隐含戏谴笑意的男性嗓音,萦绕於空中。
徐缓地,一道俊挺身影自一面书柜後慢慢踱出。
身穿金龙黄袍,手拿书卷儿,男子五官俊美,唇扬笑意望向殿口——
「宣吧。」
「喳。」应声後,公公奔至殿口道:「龙将军,皇上等你许久了。」
朝公公点点头後,他便大步跨进皇书殿。
「皇上。」一见到皇上,龙萨齐态度恭谨,手撩袍摆欲行君臣之礼。
「受伤了,不是吗?这礼就免了吧。」轩辕应天快步上前扶起他。
「谢皇上。」龙萨齐笑扬眼。
「你就甭客气了,凭咱俩的私下交情,只要你开口说一声,朕还可赐你日後见朕免行礼呢。」
「还是别吧,免得乱了朝纲。」
待宫女奉茶退下後,轩辕应天故作心痛样——
「唉,萨齐,你可真是懂得伤朕的心,泼朕的冷水。」
「皇上,你就别找臣的麻烦了。」
「找你麻烦?瞧你说的是什么话?」轩辕应天没好气道。
「朕可是将你当成亲兄弟,对你挖心剖肝的,你不领情也就算了,竟还这样误解朕的一片诚意?你胆子可真大。」
「难道不是?打小到大,皇上哪一次不是故意找我麻烦,想整我冤枉?就连领兵打仗,头一个被皇上推上战场当箭靶的就是我。」龙萨齐不客气的瞪他一眼。
两人自小一块长大,向来就是有福同享、有难他当,他早已习惯了。
「哎,不推你,朕推谁呢?总不能要朕推年已花甲的戴将军上战场吧?再说大皇王朝无人比你强,你当然是朕的第一选择,你瞧,现在不就天下太平了吗?」
「能为皇上尽心尽力,微臣真是万分荣幸。」他双手抱拳故作恭敬状·
「瞧你不满的,就别再装了。」转身走回案桌旁,轩辕应天笑眼瞪他,「对了,你这次的远行可真是久呐,久到朕都要误以为你打算弃朕於不顾,就此长驻高沙镇,再也不回京了。」
「皇上言重了。」萨齐笑著摇头。
「就不知道高沙那有何宝物,能教你这般乐不思蜀?」
「这也没什么,不过是碰到个女人,」愣了下,继而想到冷雪梅,他笑颜回道。
「女人?那可真是难得,居然有女人可以影响你回京的行程,待苏苏自南夷游玩回来知道这事,只怕又要伤心了。」
「皇上,苏苏公主乃金枝玉叶,这玩笑可开不得。」龙萨齐浓眉一拧。
轩辕应天挑眉看他,一脸的怀疑——
「萨齐,苏苏喜欢你之事早已是众所皆知,难道你这当事人还不知道?」
「皇上,苏苏公主身分高贵,而臣只是一名武将,实在是高攀不上。」龙萨齐谦卑回道。对嚣张跋扈的轩辕苏苏,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。
「高攀不上?朕猜你指的是她高攀不上吧?」轩辕应天不觉一笑。
「臣不敢。」
「哪有什么敢不敢的?现在宫里就只有你能克住她了,我还等著你来替朕管教管教她。」
「皇上,你这样说不怕公主她听到了,又来找你麻烦吗?」
「放心,她人不在宫里,否则你以为我能这样清闲?」轩辕应天笑道,「为了上次你不让她跟去高沙,她一直闷在心底、要著性子,所以前些天一听到你要回来了,她就接受南夷可汗的邀约,到他们那儿去玩了,说再也不理你、不回来了。」
「请皇上恕罪,臣不该惹公主生气的。」他忍住笑。
「唉,没那回事,朕知道她性子骄纵难缠,被宠坏了。」轩辕应天无奈一笑。
「只是,萨齐,再怎么说,苏苏她还是朕的皇妹,所以朕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先前朕和你提的事。」他希望龙萨齐能成为他们大皇的驸马爷。
「皇上——」
「萨齐,你应该也猜得到她这次会到南夷去,为的也是想藉此机会气气你,所以如果可以的话,等你伤势痊愈後,就到南夷帮朕带她回来吧。」
「皇上,倘若这是圣命,臣立刻就前去南夷带回公主。」
「若真要是圣旨你才肯帮朕这个忙,那就当是吧。不过,苏苏才刚去几天,就让她多玩些时候吧,不急;你就趁这时候好好休养身子,届时朕会派人通知。」
「臣遵旨。」
「另外,回去後,你就好好考虑一下朕的提议吧。毕竟你当上了驸马,日後在朝中势力也会大增的,不是吗?」轩辕应天眼带深意,对他一笑。
「这……」龙萨齐顿拧眉。
他以为这次皇上会主动召他回京,是真有国事想找他商谈,没想到却是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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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龙萨齐乘坐马车回到府里,已是入夜时分。
下了马车,他意外见到身穿粉色绮罗,发簪玉坠子的她倚门而望,身後还跟了春儿、兀述峰及范闻等三人。
「爷,」见他归来,范闻打了个哈欠,即示意其他两人一同闪人。
「等我?」步上台阶,龙萨齐眼底带笑,等著她迎向自己。
「没,我只是刚好出来瞧瞧而已。」她眸光闪烁。
「都这么晚了,还有什么好瞧的?小骗子。」点了她额头一下,他笑眼睨她。
霎时,美丽红颜染上红晕。
「进去吧,今夜风大,不要著凉了。」张开黑色披风,他将她圈进臂弯里。
「嗯。」扬起容颜看他,她浅笑微扬,与他同进龙府。
进人大厅,走过偏堂,绕过後花园,龙萨齐送她回梅筑。
梅筑之所以为梅筑,就是因为它位处大片梅林中,且一年四季都可看见自北方境地所引进的清雅寒梅。
龙府里的梅筑远比高沙镇那儿的要来得漂亮许多,尤其梅林面积更是较其大上四倍之多,处处可见红、白交叠的清艳花朵。
穿过梅林,吸闻著淡淡的花香,冷雪梅悄悄拾眼望他,不意却与他对上了眼。
她脸颊一红,急忙调移眸光。
「还喜欢这儿吗?」他牵起她的手。
「嗯,就是大了点。」感受到来自他手掌的温暖,她轻声说著。
「久了就会习惯,明日起我会让春儿小心看著你,免得你迷路。」他笑道。
两人行到梅林的亭子前,龙萨齐转头看她。
「赶了一整天的路,你累了吗?」
「还好。」她摇摇头。
「那陪我坐一下吧。」龙萨齐拉著她一块走进亭里。在石凳子上坐下,他伸手揽过她,让她坐在他的腿上。
雪梅以为他是有话要同她说,可等了许久,她发现他就仅只是搂著她,仰望天上星辰。
夜风轻拂,鸟叫虫鸣,闻著满园子的清香,看著天上一轮明月,冷雪梅轻偎著他,感受著这样美好而甜蜜的气氛。
「你想睡了吗?」他低哑嗓音在她耳畔响起。
恋著这样温馨的气氛,雪梅静望夜空不语,轻摇头。
她从没想过有一天,她会坐在大皇王朝的夜空下,与一个男人一同欣赏夜景。
还以为自己注定要孤单一辈子,但一次穿越时空却意外改变了她的命运。
只是,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回二十一世纪的一天?而倘若有那么一天,那她……
突然钻进脑海的疑问,教冷雪梅微微慌乱。
因为,她竞一点也不想回去,甚至还害怕有一天,自己会被迫离开他。
被迫离开他?突来的念头,教冷雪梅浑身一震。
「萨齐,你、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在乎我吗?」她希望他可以给她一个承诺。
「怎么突然提这问题?」埋首在她肩窝里,他闷笑问道。
「我……」她纤腰一紧,「萨齐?」
「我不是说过,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吗?怎么才多久时间,你就把我的话全给忘了?该罚。」他故意搂紧她的腰。
「哎,别这样!」他的动作引她一笑。冷雪梅扭动身躯,想挣脱他的大掌。
「你如果再继续这样动下去,恐怕就不只是这样了。」拾起头,他凝眼看她。
「你……」见到他眼底的激情渴望,也想起他的伤势,冷雪梅粉颊一红,果真不敢再动。
龙萨齐一脸懊恼的瞪她。可恶,她居然选在这时候听话!
「不管了,我就是要!」
话声一落,萨齐强吻上她的唇。
这些日子因为伤势关系,他一直忍著不动她,可,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,他对她的欲望早巳超出他所能容忍的限度。
今夜,他要是再不碰她,他担心自己真的会因为欲火焚身而亡。
「不……不要……你还受著伤……」冷雪梅粉颊绯红,不断地推拒著。
「不可以对我说不要,也不可以拒绝我。」咬吻著她细嫩耳垂,他嗓音低哑。
「嗯!」待她完全包容自己,萨齐头抵住她肩窝,轻吐出一口气,「我喜欢在你身子里的感觉,更想念你的身子……」
「……」勉强集中思绪望著他,冷雪梅心底缓升起一股莫名不安。
沉浸於此刻的烈情焰欲里,龙萨齐忽略了她眼底的异样。
她映照著柔柔月光的美丽,夺去他所有视线,也夺走了他所有自制……
第八章
事事顺心如意的龙萨齐,发觉有雪梅相伴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快。
转眼间,已来到了微凉的秋至。
这日,天空一片淡蓝,温暖阳光透过扇扇窗子,洒入幽静的书房里,照映在案桌前的龙萨齐身上。
他看似沉思,但仔细一瞧,即知他此刻心神全部集中於不远处的冷雪梅身上。
她为什么不问?为什么她对他这阵子的反常,一点反应也没有?
盯看著她清丽侧颜,龙萨齐眼底有著疑问,也有著挫败。
自回京城龙府後,这几个月来,只要一得空,他便带著她四处游玩。
但这一阵子,他已经不再带她外出游玩,就算是到热闹的大街上,他也定是乘马车或坐轿子,绝对隔开她与其他人接触的机会。
因为每当想起外人对她的惊艳注视,不管是男是女,他总感觉心情大受影响。
尤其当他再想起前些日子,在大道上偶遇宰相之子,其毫不掩藏对雪梅深感兴趣的眼光,更是教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。
为此,他只想她待在府里,待在他看得到她的地方,而不愿让他人瞧见她。
原以为他这样的专制会教雪梅为此生气,而他也早已找好诸多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,更买了许许多多的珠宝首饰、绫罗绸缎要来补偿她。
可,她对他将她禁锢在龙府里的事却只字未提,还甘之如饴,十分习惯。
因为这一个多月来,她从不提起外出的事,总是安静的在书房里,看著、读著他一屋子的藏书,要不就像现在一样……
望向坐在窗边案桌旁,专注於手中数位相机的冷雪梅,龙萨齐似欣赏一幅画般地看著她。
月光下的她,温驯足以引燃他满腔热情,而白天里的她,清冷艳丽,怎么看就怎么迷人。
虽然从没见过她画眉点唇的模样,可她天生丽质,长发黑柔似缎,肤白胜雪、唇红齿白,一双大眼深邃漆黑,任谁看了都会为她赞叹出一声美丽。
想起往日围绕身边的女人,为了想讨好他,总是一再妆扮自己,想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,可眼前她……一如初遇时的自然。
思,女人还是不抹困脂的好,瞧起来舒服的紧。龙萨齐唇角高扬。
只是,见雪梅一再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没被她摔坏的相机上,全然忽略了他的存在,龙萨齐煞是不满地重放下手中笔杆,盼能得到她些许的注意。
叩地一声,他敲响了桌。但,专心看著相机里影像的冷雪梅并没听见。
这相机是她刚才向萨齐要来看的。她想看一下二十一世纪的模样,想知道离开了那么久後,自己会不会怀念那里,但看了许久,她却没有任何感觉。
突然,映入眼帘的熟悉影像教冷雪梅为之一愣。
好奇怪,她记得最後几张影像,她拍的是一座荒废宅院,可现在……荒废宅院竞成了现在的龙府後院?紧拧柳眉,冷雪梅思索著其中原因。
顿地,她柳眉高扬,一脸的惊异。
因为她记起陈明曾提过大宅之所以荒废,好像是因为一名将军遇袭的关系,而那一次萨齐带她回京的路上,也曾遇到盗匪袭击,萨齐还差点因此而……
微瞠黑瞳,冷雪梅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,不假思索地,她快速删除相机里的所有影像,不想再让自己有机会看见里边影像的改变。
霍地,砰!一声异响,教她愣住。
「怎么了?」才抬头回眸,雪梅即见到一双黑眼直盯著她瞧。
「那相机有我好看?」不知怎地,他就是不高兴她对他的忽视。看著她,再看向她手里相机,龙萨齐当下决定,不管范闻会有多心疼,都一定要毁了它。
「这……」她愣了下。
「看它不看我,你是要我和它呕气吗?」
「你……」和相机呕气?如何呕?又为何呕?冷雪梅不解地看著他。近日来,他举止怪异,教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,
似乎,不管她做了些什么或什么都不做,他总是一脸的不高兴……
抑下心底的不安,雪梅放下数位相机来到他身边。
「萨齐,你不舒服吗?」除此之外,她无法了解近来的他为何常生她的气。
不再带她出门,她无所谓,反正她也不喜欢常往外跑。
不喜欢她出门,她也没关系,因为他早已接管她一切生活,为她打理好一切,那出不出门对她来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。
而长时间相处下来,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。
只是她是习惯了他,可,她不晓得他是否也已习惯她……
不可否认的,对未来,她有著几分期许与希望,但,她不想惹他心烦。
所以她不想多问、多说些什么,她只想静静伴在他身边,继续这样地习惯他的存在,继续看著他专注看她时候的模样……
可是这一阵子,他变了。虽然他对她依然有著渴望,依然有著激情,可是他变得有些焦躁,甚至好像是在找她的麻烦……
找她麻烦?突然荡进脑海的想法,教冷雪梅一怔。会吗?萨齐会这样吗?
他一直对她很好,一直宠著她,那他怎可能会找她的麻烦?
只是,这阵子,除了两人亲密时,他真的就像在找她的麻烦,就像现在这样。
「胡扯。」龙萨齐神情不悦。
「……」
「怎么不说话了?」
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」只能选择沉默。
「你——」她的回答教龙萨齐更是不满。
「我想你现在应该不希望我在这儿打扰你,我先回房了。」不想有争执,冷雪梅选择退一步。
「你——」见她态度转为冷淡,甚至想离开他的视线,龙萨齐街动上前,一出手就扯回她,要她把话说清楚。
突然,一阵敲门声传来。
叩、叩、叩。
恶瞪她一眼,龙萨齐气得拉开门。
「啥事!?」他心情恶劣。
「爷,苏苏公主她……」是王总管的通报。
「齐哥哥——」一道娇嗲嗓音响亮传来。
冷雪梅闻声,同他转头望向声音来处。
远远地,她看见一名身穿华丽红衣,打扮贵气的姑娘由远至近,不顾他人眼光直扑进龙萨齐怀抱。
呆了下,雪梅愣眼望向似惊讶也似惊喜的龙萨齐。
「公主,你怎回来了?」微拉开距离,龙萨齐微笑道。
来人就是久等不到龙萨齐到南夷接人,而气得自行回大皇的轩辕苏苏。
「还说呢?我都在南夷等了这么久一段时间,也没见你来接我!」轩辕苏苏似嗔又怨地瞅著他。
原以为龙萨齐知道她身在南夷後,一定会尽快到南夷请她回来,要不,有她皇帝哥哥罩著,谅他也不敢违抗圣意。
哪知她人到南夷待了几个月,居然没人记起得请她回大皇的事,害她只能留在南夷那儿,让那一头大笨牛气到差点吐血,最後还只能自己跑回来。
不过,这也就算了,最可恶的是,她人才回到京城,就听到她的齐哥哥居然从高沙镇带了一个女人回来!
带女人回来!?这样,她不就得跟别的女人抢男人了?真是太可恶了,齐哥哥本来就是她一人的驸马,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跟她抢呢?
哼,不管对方是谁,她一定都要教她知难而退,要不,她也还有皇帝哥哥可以替她作主。她就不信有哪个女人可以从她身边抢走她的齐哥哥!
「公主,微臣很抱歉,是皇上想让你在南夷国多玩几天,要微臣等待……」
没等他话说完,轩辕苏苏已经注意到一旁的冷雪梅——
「喂,你是谁呀?为什么会在齐哥哥的书房里?」轩辕苏苏细眉一皱,毫不客气的打量起她,「难道,你就是齐哥哥从高沙镇捡回来的女人?」
冷雪梅为她出口的问话而愣住。她怔眼望向一旁的龙萨齐。
「喂,我在问你话,你听见没有!?」轩辕苏苏气焰嚣张。
「公主不是来找微臣的吗?」龙萨齐想转移轩辕苏苏的注意力。
「我当然是来找你的,但是我要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。」盯看著冷雪梅,轩辕苏苏越看她就越觉得讨厌,甚至还隐约感觉到一股威胁。
虽然她很不想承认,但这女人五官绝美,气质高雅,一看就知道是很容易迷惑男人的那种女人,那齐哥哥要是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,不就……
「说呀!你到底是不是齐哥哥从高沙镇……」轩辕苏苏越想越担心。
「公主何不问问将军呢?」抑下心底的一丝酸涩,她唇角淡扬,看向他。
「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!?」轩辕苏苏娇声斥喝,端起公主的架子,「来人啊,把她给我……」
手一扬,轩辕苏苏就想招来护卫将冷雪梅给抓起来,然後再把她丢进大牢,这样一来,就再也没人跟她抢齐哥哥了。轩辕苏苏越想越得意。
「公主金枝玉叶的,何需为她一句无知而生气?臣这就让她跟你赔不是,你也不要再跟她计较了。」拦下她的命令,龙萨齐忍下心中怒气,勉强笑著道。
「她无知,那你还要她?」现在的男人是怎么回事,专喜欢一些无知的女人?苏苏一脸很不高兴的看著他。
察觉到龙萨齐眼底的不高兴,轩辕苏苏不敢多说什么,也只能委屈自己勉强点头答应。
「算了,就听你的吧。」还是南夷的大笨牛比较好,都不会摆脸色给她看。
「雪梅,快向公主赔不是。」龙萨齐看她。
「你要我向她赔不是?」她也只是回了公主一句话而已,他就要她道歉?冷雪梅愣瞪黑瞳,难以相信他的要求。
只是,见到他隐於眼底的怒意,她知道他是真的要她低头道歉。
张著有些酸涩的眼,冷雪梅紧抿红唇,与之僵持著。
「冷姑娘,苏苏公主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小妹,你就道个歉吧,不然爷他会难做人的。」王总管担心地靠近她,小声道。
公主?直视眼前一脸傲慢的轩辕苏苏,冷雪梅感觉自己好像自梦境中清醒了。
眼前的姑娘是位公主,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妹妹,而她呢?什么都不是,充其量就只是龙萨齐自高沙镇捡回来的一个女人。
只是,她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因为公主的一句话而难过。
「我要你马上道歉!」见冷雪梅沉默,一句话也不说,龙萨齐煞是气在心底。
为什么她要在这时候和他闹性子!
抬眸瞧见他眼底的怒意,再想到王总管的话,她敛下眼睫,眨去眼底的不适。
「请公主恕罪。」微抿红唇,她轻声道。
「你!?」见她道歉时态度依然冷傲,轩辕苏苏更气,「你别以为这样……」
「公主,她都已经道歉了,你还要再刁难她吗?这事若传了出去,不知情的人会误认为你是在仗势欺人。」龙萨齐沉声道。
无话可辩的轩辕苏苏气得直跺脚,最後还气得出手将冷雪梅强推出书房。
「滚啦!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,否则,有你好受的!」轩辕苏苏怒声道。
「好了,这没你的事了,你回房去吧。」
及时扶住差点绊倒在地的雪梅,龙萨齐拧眉示意她尽快离开。
「你……」
「快回房去!」不想公主再有找她麻烦的藉口,龙萨齐出声催促。
再看他一眼,冷雪梅无言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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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白自己在龙萨齐心中地位已受到威胁,轩辕苏苏即趁龙萨齐进宫之际,带著随身宫女在龙府四处找冷雪梅。
她知道若想得到齐哥哥的心,她就必须先除去冷雪梅这个女人。
可,任她翻遍龙府每间上房、下房,就连灶房和柴房她都找过了,就是不见冷雪梅的踪迹。
原还以为冷雪梅已经识相地离开龙府,哪知在她要宫女去确认时,竟传回冷雪梅被安排住在梅筑里的消息。
梅筑!?齐哥哥居然安排那个女人住进梅筑!
忍不住心中一再飘扬的怒火,轩辕苏苏气冲冲地直冲梅筑。
以前她要求住梅筑时,都得不到他的应允,可现在,他竞让那个女人住!?
远远地,轩辕苏苏看到冷雪梅正想进屋里——
「你给我站住!」轩辕苏苏快步上前,气势凌人地挡住她的路。
「公主,你……」见到她,冷雪梅脸色微变,僵了身子。
「听说你就住在梅筑里!?」她媚眼怒瞪。
「是。」
「你!?」她的简单回应,教轩辕苏苏气得差点就要吐血。
她就快为这件事气死了,这个冷雪梅居然只回她一个「是」字?
「你不知道梅筑是什么地方吗!?」
不想惹麻烦,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纠纷,所以冷雪梅有问必答——
「歇息的地方。」
「歇息的地方?你——」苏苏一愣,继而一脸怪异地瞅著一身素雅的她,「你不知道梅筑是将来龙家主母的歇息处?」
冷雪梅愣了下,随即摇头。
「你……」
「我这就搬走。」
「搬走?你愿意搬出梅筑?」轩辕苏苏瞠大媚眼,像看怪物般的盯著冷雪梅。
她还以为冷雪梅在知道梅筑的特别之後,肯定会霸占著不放。可是现在,自己什么都还没说,连骂都还没骂她一句,她居然就说愿意搬走?
这看起来冷冷的女人,脑袋瓜子冷坏了不成?
「既然梅筑是龙家主母的歇息处,那就是公主未来的住处,我若再强占著,那就是我的不对。」
「嗯……这个……」见冷雪梅对梅筑好像没什么感觉,轩辕苏苏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跟她抢住梅筑了。
因为她要是就这么住进梅筑,那她不就是捡冷雪梅不要的?
捡她不要的!?轩辕苏苏蓦地瞪大眼。那怎成,那会有损她大皇公主身分的!
「哼,我才不希罕住你待过的地方,我要让齐哥哥再帮我盖一问比这梅筑还要再大一点的楼阁。」轩辕苏苏一脸骄傲。
这时,经过梅筑的王总管,一见到公主出现在梅筑范围,心一惊——
「公主,你怎么来这儿了?」
「怎么著,这儿我不能来吗?」
「当、当然不是……」王总管急出一身汗,生怕公主再找碴。
瞪看王总管一眼,再瞧了眼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冷雪梅,轩辕苏苏撇了撇唇,即对紧跟在身边的宫女道——
「好啦,咱们走吧,本公主不想再待在这儿了。」
一等公主带人离去,王总管一脸关心地看向冷雪梅。
「冷姑娘,公主她没为难你吧?」
「没,你别担心。」她轻摇头,随即转身进屋里。
第九章
听闻公主曾到梅筑去,龙萨齐立刻命府里众人要尽一切努力绊住轩辕苏苏,禁止她再到梅筑刁难冷雪梅。
一连几天时间,龙府里处处人声鼎沸,热闹滚滚,而将一切都看进眼底的雪梅知道,这一切全是因为公主轩辕苏苏住进府里的关系。
夜里月星高挂於空,冷雪梅静倚窗边,凝看著远方。
即使隔了好长一段距离,远在梅筑的她依然听得见前方大厅传来的笙歌乐曲。
不回宫里而直接住进龙府,任谁也看得出公主对龙萨齐的情意。
她也看得出府里人都极欲讨公主欢心,也诚惶诚恐地招待著娇客,她想也许他们都已经知道他们的主子就快当上驸马。
而到时,她就成了累赘……虽然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,但,她终是明白。
只是,她仍等著他来,等他来告诉她,他想怎么做。
敛下眸子,冷雪梅抬手轻揉眉问。
「冷姑娘,今晚夜色很美,要不要到外面走走?」见她近日来都闷在房里,一步也不出去,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春儿看得有些担心。
她知道冷姑娘是想避开那个盛气凌人的公主,但是她若再继续待在房里不出去透透气,她真害怕她会闷出病来。瞧她这几天脸色、精神都变差了。
「这……」看了眼窗外夜色,她点了头,「好吧。」
她前脚才踏出房门,范闻及兀述峰已跟在她身後。
「你们……」
「冷姑娘,可真巧哪,咱跟述峰正愁这夜无趣的紧,现下就遇到你了。」范闻轻摇羽扇,凤眼笑扬,「不介意跟咱们一块赏月、聊聊吧。」
看两人一眼,雪梅淡笑点了头。一行四人来到後院亭子里,坐下乘凉。
只是,才坐下,定了神,遥遥传来的笙歌乐曲又拉去了她的心魂。
「唉,近来府里还真是吵。」摇著羽扇,范闻一边摇头,一边不忘注意静望远处的冷雪梅,嘴里还问著坐在一旁的春儿,「你说是吧,春儿?」
「为了把公主伺候好,这也是没法子的事。」看看前厅方向,春儿说著。
说伺候是好听,说实在点则是爷儿不让她上这儿找冷姑娘麻烦。
瞧瞧,连歌舞妓都被王总管找来凑热闹了。
「述峰?」见冷雪梅依然沉默,范闻以肘顶了顶一旁的兀述峰,示意他说话。
「有公主出现的地方,就是这样,咱们还是认了吧。」
「说的也是,真不知道公主这次打算在这儿待多久。」春儿接口道。
「她是公主,想永远赖在府里也不是问题,再说京里的人早已知道她很喜欢咱们家主子。」兀述峰顺口回著。
飘进耳里的话,教冷雪梅身子微怔。
「你——」范闻一双凤眼顿地瞠大。这死家伙,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
他就是发现冷雪梅近来心情欠佳,整个人看起来闷闷不乐的,才找兀述峰一块来陪她聊天解闷的,可这家伙居然……
「范闻,几个月前你不也听爷提过,皇上曾明白表示要他考虑娶公主的事吗?那这事情都拖这么久了,爷他也该有所决定了,你说是不是?」
「这、这……」范闻气得想拿扇子敲他的头。
「啊!?这是真的吗?那……」春儿一听惊叫,急看向一旁似没听见他们谈话内容的主子背影。
「其实爷若娶了公主也不错,对爷的宦途定有极大助益。」述峰就事论事。
「那也得看爷他喜不喜欢公主」范闻连忙开口道。
「爷应该是喜欢公主的吧?公主她人长得美,身分又尊贵,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,爷他有理由不喜欢公主吗?」像是少了根筋,述峰不解地看著他。
「不管怎样,一切还是要看爷的意思,爷若不同意,谁也拿他没辙!」范闻气得猛瞪两人。这两人的脑袋瓜子里,肯定是装著豆腐渣!
「可是公主的哥哥是当今皇上耶,谁要是不听他的话,不就是抗旨了吗?抗旨可是要杀头的。」春儿吐了吐舌头。
「谁说抗旨来著?皇上和爷的交情好,绝不会因为一件亲事而坏了交情。」
「说的也是,再说现在咱们大皇王朝可以如此安定,爷的功劳也不小。」
「所以说,皇上是绝不可能逼爷娶公主的。」范闻得意的下结语,可,兀述风突然接口的一句话,却教他脸整个绿了——
「除非是爷自己愿意,你说是吧?」
「武夫!」范闻气得以扇猛敲他,「你不会说话,就不要乱说话。」
「我哪不会说话了?我说得可溜的了!」一句武夫,惹得兀述峰不服道。
见两人吵了起来,春儿在旁嘻笑著。
「你们聊吧,我有些累了,想先回房休息。」雪梅缓站起身。
「咱们送你回去。」吵闹与嘻笑声乍然停止,三人同时出声道。
看一眼三人,冷雪梅笑著摇头。
「不了,我自己回去就成了,别理我,你们继续聊。」拒绝三人同行,冷雪梅即转身朝黑夜里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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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再听他们谈论龙萨齐与公主的事,冷雪梅选择离开,选择不看、也不听。
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权千涉龙萨齐的决定,也知道自己不该吃醋,更知道自己对他与公主的事不该有任何感觉。
毕竟她只是他从高沙镇捡回来的一个女人,一个没身分、没地位的外来人,甚至她也不是大皇王朝的人。那,她有什么资格为公主与他的事吃醋、难过?
所以,就算他真的与公主成了亲,她也无所谓。
再说古代男人,尤其是像他这种名震四方的大将军,既有权又有势的男人,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?
既然如此,那她想再多也没用,总之,对他与其他女人的亲事,她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,绝对、绝对不会!
深深呼吸一口清凉的冷空气,冷雪梅选择忽略心底丝丝揪痛,再次无声地在心底说服自己,希望能平抚自己近来越渐焦躁且不安的莫名情绪。
可,今夜,她感觉心口好闷哪。
紧捣著有些难受的心口,眨去瞳里的乾涩,冷雪梅一步步慢慢走往梅筑的方向。
突然,她看见不远处的书房里灯火明亮。
他不在前厅那儿陪公主?蓦地,一道惊喜扬上她的眼。
也许,他并不如他们所言的喜欢公主,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当驸马……
抑下萦绕心口的惊喜与企盼,冷雪梅撩起裙摆,快步往书房走去。
一见她出现,守於门口的护卫互看一眼,随即挡下想推门而入的她。
「你们……」冷雪梅讶然看向两人。以前他们两人从未拦过她。
「冷姑娘,抱歉,你现在还不能进去。」
「还不能进去?为什么?」
「这……」
「萨齐在里面,不是吗?」
「爷儿现人是在里面,可是……」两人支支吾吾。
突然,一声娇呼自书房里传出——
「哎呦,齐哥哥,你别这样嘛。」趁著龙萨齐出手想推开她之际,轩辕苏苏逮著了机会,将整个身子赖进他怀里,学著刚要宫女教她的勾人伎俩,她媚眼如丝地瞅著他。
未免夜长梦多,她决定要在今夜诱惑他,好教他快些点头答应当她的驸马。
「公主,你……」对轩辕苏苏的投怀送抱,龙萨齐眼色一暗。
虽然上回进宫,他就已回绝皇上要他迎娶公主的提议,但却也给自己带来另一个难题,就是让轩辕苏苏明白,他不可能迎娶她进门的事实。
只是,贵为公主的她,自小即受惯众人娇宠,哪可能轻易接受他的拒绝,而皇上似乎是打定主意将她这个麻烦丢给他,完全置之不理。
所以这阵子里外皆忙的他,为了开导她,连雪梅都冷落了。想到好些天没见到雪梅的人,龙萨齐顿觉心情烦躁。
他想,轩辕苏苏若是再这样继续缠著他,说不定到时他真会动手直接将她赶出府,省得她再继续赖著不走。
「齐哥哥,我知道你一直都了解我的心,所以,没关系的……」一手紧环住龙萨齐的颈子,轩辕苏苏一脸娇羞地想解开自己的衣襟。
只是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笨,居然连个襟扣也解不开。真是急死人了!
「只是,等今夜过了,你可得进宫跟皇帝哥哥提我俩的婚事……」轩辕苏苏一边忙著跟自己的襟扣作战,一边还故意嗲著嗓子,想学冷雪梅轻声说话。
「公主,你……」见她两手忙著想解开襟扣,龙萨齐大吃一惊。
忙出手,他推开赖在他怀里的轩辕苏苏。可,才推开她而已,突然重心不稳的轩辕苏苏吓得手脚一阵忙乱,连忙想抓住东西支撑住自己。
「啊!」她发出一声尖叫。
龙萨齐见状只得再出手将她捞回来。只是,才捞回她站稳身子,书房的门已被人自外而内的推开——
「大胆!」听闻推门声,龙萨齐怒颜斥喝。
转头看向来人,意外对上一双怔愕黑瞳,龙萨齐眼色顿沉。
冷雪梅怔张双眸,微启红唇,愣望房里相拥而衣衫不整的两人。
看著眼前这一幕,她不知道除了惊愕,自己还能有什么其他感觉。
眨了眨漆黑的瞳,冷雪梅动也不动地凝眼望他。
她想转身就走,想不打扰两人的亲密,想不当个惹人厌烦的女人,可是,彷佛有干斤重的身子,却让她一步也动不了。
忽地,她身子一颤,神情僵凝。一道突自心口窜上的痛意,教她脸色倏然苍白,也教她呼吸乱了调。
身形一晃,冷雪梅急抬手扶住门板,想稳住自己痛得就快站不挺的身子。
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会这样疼?就好……好像有把利剑狠狠刺划过她的心,教她鲜血直淌而痛得无法忍受?
为什么会这样?这,究竟是为了什么?
难道……在喜欢他、在习惯他之後,不知不觉中,她还……爱上了他!?所以现在,她才无法接受他与其他女人的亲密?
顿然明了自己的感情,冷雪梅眨著漆黑瞳眸,紧捣心口,脸色苍白。
为什么刚才她不听护卫的话转身离开?为什么刚才她要坚持进书房?为什么她一定要亲眼证实,才愿意相信他真的不在乎她,真的……真的不在乎她……
「怎么了?」一把推开轩辕苏苏,龙萨齐拧眉快步走向脸色惨白的她。
见她神情凄怨而不语,龙萨齐顿觉有异。怎么回事?
「你不舒服吗?」这阵子,他被轩辕苏苏缠得都没时间去看她,她生病了吗?
「又是你!你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擅闯这里!」被打断好事,轩辕苏苏气得羞恼道,「来人啊,把她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!」哼,打也打死她!
「公主,你这不是要给我难看吗?」制止护卫进入,龙萨齐回身黑眼一扬。
「你在保护她?」轩辕苏苏瞪眼看他。
「她现就住在我龙府里,就是我龙府的人,我当然得保护她。」
「齐哥哥你!?」轩辕苏苏气得咬牙切齿。她看得出来事情并不如他说的那样简单,也看得出来在他心底,眼前这个女人远比她还要重要。
但,比她还重要?那怎么可以!?轩辕苏苏脸色乍变。
「先回房歇息去,等会儿我去找你。」龙萨齐转身看向冷雪梅。
「不,你再也不必理我了,你……你们继续吧。」仰起苍白容颜,强作冷静,冷雪梅凝眼看进他幽沉的眼。
「你——」对她话里的冷淡,他拧眉。
「不打扰了。」敛下眸底一丝水意,她旋过身,走上来时路。
他对她只有生理情欲,除此之外,在他眼里她和龙府里的其他人并无两样。
今夜,在她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,他也给了她再明白不过的回应。
他对她只有男欢女爱的激情,没有一丝爱情……
低下了头,垂下了肩,眸光凄迷、脸颊苍白的她,犹似一缕幽魂,轻步行过漫天梅香的花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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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齐哥哥,你到底怎么了嘛?为什么都不理我?」
见龙萨齐连理也不理她一下,就直盯看著冷雪梅离去的身影,轩辕苏苏气得抓住他的臂膀直摇,「齐哥哥!」
「公主!」回神,他厉声道,
「你、你干嘛对我这么凶?我是公主耶!」突然被他吼,轩辕苏苏眼眶一红。
自小到大,从没人敢像他这样吼她……喔,还是有啦,就南夷那头大笨牛咩。
可是大笨牛要生气前,都还会很客气地通知她一声,让她有闪人的机会,才不会像齐哥哥这样,突然莫名其妙吼她……呜……噙著泪眼,轩辕苏苏狠瞪他。
「既然是个公主,那合该有著公主的端庄举止,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,简直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!」再也受不了她的龙萨齐怒声斥道。
「齐哥哥,你、你……」瘪著嘴,她一脸幽怨。
好歹她也是个公主,身分尊贵自不在话下,可现在,她居然被一个还不是驸马的男人吼?呜……没面子,她真的好没面子……
「不准哭!」见轩辕苏苏就要落泪,龙萨齐很不耐烦地吼道。
「你、你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吼我、管我!?」呜,好过分。
龙萨齐顿地眼睛一亮。不喜欢被吼、被管?那好。
「可,你不是想嫁给我?不是想招我当驸马?那我不管你,谁管你?」
「乱讲,驸马要听公主的话,所以是公主管驸马才对,」她哽声辩道。
「那是别个驸马,不是我龙萨齐,所以,如果你真想嫁给我,就得一切都听我的,听到没有?」
「真的吗?」苏苏瘪著嘴,噙著泪哽著声问。
「什么真的、假的?」
「别个驸马不会像你这样吼我?他们都会听我的话?」
「你说呢?」他将问题丢回给她。他哪知道别个驸马会不会?又不关他的事。
「那、那如果我委屈一点让你管,你会不会再这样突然吼我?」
抹著泪,轩辕苏苏想和他打个商量。
「当然会。」龙萨齐睨眼看她,「你性子这么骄纵又刁蛮,我若不多吼你个几次,你怎可能会乖乖听我的话!」
「可、可是,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吼我的,而且你以前还一直都让著我的,要不然,我也不会想嫁你呀!」她委屈的道。
「那是因为我是名武将,而你是个娇贵公主,不过等日後咱们两人成亲,我就是驸马爷了,身分地位自然不同……」
「那我不要!」轩辕苏苏突然瞪大泪眼。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,她嫁他,然後让他管她、吼她、骂她?她又没那么笨!
「什么不要?」龙萨齐扬眼看她,
「我不要你当驸马了!」眼泪一擦,轩辕苏苏大声宣布。
她干嘛没事找骂挨,还找他来管她、吼她?要嘛,也理该足她管人、吼人才对,没道理要她这个金光闪闪的公主被人管、被人吼。
齐哥哥好坏,居然骗她这么多年,还害她差点从金枝玉叶的公主,变成小丫鬟被他吼,被他管!还好她聪明,及时看出他的恶劣本性。
「不成、不成!这婚姻大事可非儿戏,公主一定得嫁我才行,而我也一定得当上大皇驸马。」强忍笑意,龙萨齐故意板著脸道。
「不、不、不!那更不成。」苏苏被他的坚持吓到,「现在咱们还没成亲,所以我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,你得听我的才对。」
「可,刚才公主不是正打算以身相许吗?既然这样,那春宵一刻值干金,咱们俩现在不如就……」存心吓跑她,龙萨齐勾扬起一抹邪笑,靠近她。
「你、你、你敢!?我要回去告诉我皇帝哥哥,说你欺负我!」见他笑得一脸邪恶,轩辕苏苏被吓得连忙夺门而出。
扬眼看著一路奔逃而去的轩辕苏苏,龙萨齐微吐出一口气。
总算是把这麻烦给赶出府了。
打发掉轩辕苏苏之後,龙萨齐立刻到梅筑找冷雪梅。
想著她方才的娇弱与苍白,萨齐一见到坐在床杨上的她,即心疼地张开双臂紧搂住她——
「别害怕,一切都没事了,有我在,公主她绝动不了你丝毫。」
僵直身子,她任由他对她的紧搂拥抱,直到她感觉到他的手探进了她的前襟。
抬起微红的瞳眸,她以手紧贴住他的大掌,制止了他的亲昵。
「告诉我,刚才你是不是要她?」看著他,她问著。
「你……」对她的质询与不信任,龙萨齐感到十分不快。
「我要知道。」她坚持,
「没有,但你问这做什么?」抑下心底躁闷,他冷眼问。
「没什么,我只是不想招惹到公主的驸马。」她凝进他的眼。
「驸马?你当我龙萨齐想……」攀龙附凤!?龙萨齐愤瞠眼。
他若想当驸马,还会这样费尽心思的想摆脱公主?还会因为担心她可能被公主找麻烦,而要府里的人尽一切力量帮著转移公主的注意力?
「你就是这样想我的?想我是一个攀龙附凤的男人!?」他愤握拳头。在他处处为她设想,关心她、担心她之时,她竟当他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!?
「不管是或不是,我都没法子接受你们男人有三妻四妾……」她淡言道。
「你、你凭什么跟我谈三妻四妾的事?你要不要仔细想想自己是何种身分?要不要我提醒你……提醒你……」龙萨齐气得发抖。
虽早已接受她的特异身分,也早已接受她的一切,但眼见她以这等莫名理由拒绝他,还一再误解他的真心,龙萨齐怒得只想以恶意言语攻击她——
「提醒你,现在的你根本连个妾都不如!」
「你!?」冷雪梅丽颜一变。她连个妾都不如!?
「我如何!?」龙萨齐气得口不择言,「你顶多是我从高沙镇捡回来的一个女人,一个用身子换取在我龙府食宿的妓女,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是一个攀龙附凤的男人!?」敢伤他男人的尊严,他就要捣碎她的傲骨,撕裂她的心!
「妓女!?」她脸色惨白,唇角微颤,「在你心里,我就只是一个妓女?」
「不然你以为呢?」
「你!?」强忍心底的痛意与难堪,冷雪梅傲扬容颜,「好!就算我是个妓女,是个干人枕万人骑的妓女,我也有接客与否的权利。」
「你——」
「现在,我拒绝你的求欢,不做你这笔生意,请你马上出去!」
「你敢!?」他愤瞠怒眼。
「我已经说了,不是吗?」
「难道你不怕我把你赶出龙府!?」龙萨齐怒得抓狂。
冷雪梅身子为之一震。赶她出龙府?那,这天涯茫茫……她能到哪里去?
可,就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到哪里,她也绝不让他藉此来威胁她!
「就算会死在路上,我也不接受你这样的要胁!」
取下一直配戴在身上的冷玉子,强忍胸口的热意,她用力将冷玉子掷向他。
「把你的冷玉子拿回去!」
接著身一转,冷雪梅疾步冲往筑外。
愣接住朝他掷来的冷玉子,龙萨齐惊得急扯回她,重新将冷玉子戴回她身上。
「敢再取下来一次,敢未经我同意就离开龙府,我就要你好看!」教她刚才那举动惊到的龙萨齐,狠狠拐起她的手,愤声怒道。
「我不是你龙府的人,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!」
「那你可以试著逃逃看。」龙萨齐咬牙道,「但我可以告诉你,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,我也会有法子把你给揪出来!」
「把我当俘虏当囚犯,你也得拿条绳子把我绑起来!」被伤痛了心,冷雪梅执意惹恼他而尖声叫道。
「有必要的话,我一定会考虑!」龙萨齐愤眼瞪视。
「你!?」忍不住地,冷雪梅红了双眼。
她怎会爱上他这样冷酷、只爱她身体,将她当成妓女、囚犯的男人!
「你走开!」紧咬下唇,强忍泪意,她用力推开他。
「你作梦!」龙萨齐怒得失去理智。扯脱去身上锦袍,他一把扯回她,将她推倒在床榻上。
「你、你想做什么!?」冷雪梅惊声尖叫。转眼间,他已扒光她身上所有衣物。
见他一脸怒容,冷雪梅慌得急翻身下床想逃。
可,她脚尖才点地,纤腰一记力道,即将她强拖回床,被压制在他身下。
「惹了我,就想逃!?」他怒火狂炽。
不及褪去自己身上所有衣物,被冷雪梅激得心情躁怒的龙萨齐,猛地趴上她的身子,即挺腰猛顶进她。
「嗯!」突然被撑开的痛楚,教冷雪梅全身顿然僵直,冷雪梅紧闭双眸,口中发出一声哽泣呜咽。
乍然入耳的一声呜咽,教龙萨齐身子一僵,愕然止住身下对她愤怒的冲刺。
俯看身下泪湿双眸的她,龙萨齐因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了什么而心口揪紧。
「你……我……我……」
他不想这样伤害她,可是刚才她的拒绝真的太教他生气,也教他情绪失控。
但不管为何原因与理由,他知道自己都不该如此糟蹋、伤害她。
「对不起,是我不对,是我太冲动,我不该对你发脾气,不该这样对你……对不起、真的对不起……」紧搂著身下的她,他心疼而愧疚地说著。
「你、你……」她想恨他。可是乍见他眼底浓浓的愧意与悔意,她却只恨起了自己。因为,她发现,她根本就恨不了他!
因为这一切全是她给自己找难堪,才会逼得他这样生气、愤怒,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与分量。
如今被他当成是妓女,被他这样残忍对待,问她痛吗?她不知道,因为这一刻除了心痛外,她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痛意。
紧闭噙泪瞳眸,冷雪梅紧咬著早已被她咬得死白的唇。
「还很痛,是不是?」龙萨齐自责不已,「真的对不起,我不是有心的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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