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本帖最后由 TheArcher 于 21-4-2009 03:11 编辑“我是狗~他×的,我是一只狗!”凌晨三点,李冀东的住所传来某男人自言自语的狂吼,而后是被重重痛击了一下的惨叫声。“×的!你干么打我?!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!”
“不是。”声音的主人回得很慵懒。
废话,一个姓李,一个姓范,怎么可能会是兄弟?
“李冀东,你够狠,你够狠~”范季扬继续狂吼,一边喝著酒。
“你再吵!”李冀东眯眼瞪著他,摩拳擦掌著。“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?嗄!你跑到我这儿喝酒,我私藏的顶级XO也都进贡给你了,你还想怎样?”
看见兄弟他如此落魄的喝酒浇愁,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?
“乖~”李冀东摸摸他的头。
“你把我当什么?!”
“你不是说你是狗吗?”李冀东叹口气,又拍了下他的头。“狗也有浮躁的时候,摸摸头、摸摸鼻间、摸摸腮边,很快就可以安抚。”
“他×的,你真把我当狗?!”小心我咬死你~
“是你自己说的。”李冀东动作俐落地闪过他醉醺醺的攻击。
“才不是我说的,是她说的,她说的!×的!”范季扬抱头吼著,抬眼,布满血丝的大眼直瞪著他。“端酒来!”
“你把我这里当酒吧啊?”李冀东定向酒柜,心疼地端出他珍藏的酒。“你知不知道你转眼间喝掉快要百万的酒了?”
那么久没见,才见到面,就频频问候他妈,还找他讨酒喝,真是误交损友兼匪类。
“了不起,给你钱!”×的,竟然跟他计较这么多,他就祈祷他永无落魄的一天,否则他就笑死他,哈!
“你能有多少钱?你别忘了,你离开东皇了。”忍不住要提醒他,别花钱无度,落得流落街头的窘状。
“离开又怎样?老子我这几年可存了不少。”
“了不起,人在国外,竟还能存钱,不错不错。”有点进步了,至少不再像以往年少轻狂时花钱如流水。
“存个屁啊!那是因为我无处可花用!”×的咧,就连召妓的费用都是由她出的……“她不爱我!她不爱我!”没有一个女人会做出这种事的,她做得出来,是因为她没有爱!
李冀东瞪著他,拿著酒的手微颤,很怕自己一时忍遏不住,拿酒瓶砸昏他,让他一觉到天亮。
“说起话来,一点逻辑都没有,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哭什么!”放下酒瓶,改拿抱枕丢他,略略泄愤。“只要你肯回去,她就会继续爱你,这么简单,有什么好哭的?!”
“我不回去!我只是狗,是一只狗。”他发疯似的乱吼,唱著不成调的自编曲。
“闭嘴啦!”李冀东索性拿起抱枕蒙他的脸。“你想要害我在这里住不下去吗?”
虽说这里隔音效果不差,但他这超大嗓门,真怕把他的邻居叫起来上厕所。
“大不了搬家嘛,有什么了不起的?”范季扬醉言醉语的,山洪爆发似的嗓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“是没什么了不起的,但大爷我很中意这里,不想搬家!”李冀东也火大了,揪著他,在他耳边吼著。“不过是失恋而已,不要搞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样,要是喝够了,就给我滚回去!”
女人?随手抓都一大把,不过像何瑞芽那种有智慧又够冷静的,实在是不多,但他也敬谢不敏。
太聪明的女人,总是少了点趣味。
“谁失恋啊?!”×的咧,他是哪只眼睛看见的?
“不就是你!”
“我没有!我才不爱她!我只是一时的激情,我只是……”
“婚戒都订了,还激情咧。”说给谁听啊?李冀东很不怕死地打断他的疯言醉语。“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被她利用,你怎么还没习惯?”
真是的,哭爹喊娘做什么呢?
“我去退货。”想起了婚戒,范季扬微眯起有些涣散的大眼,摇摇晃晃地起身。
“喂,你现在要去哪?”三更半夜,退什么货?“半夜三点了,你能不能清醒一点?!”
“三点了?”他慢半拍地看了下时间,又颓然坐下。“明天再去退……”
李冀东松口气,继续安抚,打算快速灌醉他。
岂料,酒一杯杯地倒,范季扬还是没醉,口中念念有词,像极了典型的酒鬼。
“老了,不中用了,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。”他不断地喃著。
李冀东瞪著他,搞不清楚他现在演的是哪一出。“利用你的头!”
“你不懂,她利用我只是为了要肃清内部,如今内部既平,我不就等于没有利用价值了?”
“你可以再笨一点!”李冀东快要喷火了,感觉火焰已经喷出头顶,快要化身为燃烧中的火鸟。“谁会那么白痴,为了要利用你而栽培你十几年?要一颗棋子,随便挑都嘛有,何必一定要利用你?”
耍白痴也要有个限度,好吗?
何瑞芽是何等人物,她会笨得这么做?打从第一眼看到她,他便知道那个女人聪明得不像话,也蒙她答允,他才能成为这白痴的知心好友。她连他身旁的友人全都掌控在内,全都精挑细选,如果他真是一颗棋子,何必做到这种地步?
“你不懂啦~”他心酸啦~心痛啊~歹命~
“随便你!”啊啊,为什么他还不醉啦!他明天还要上班,待会还要挑夜灯看盘的说。
酒过N巡过后,突地,酒鬼范季扬毫无预警地起身,抓了外套就往外走。
“喂,你要去哪?”可恶,都那么晚了还搞飞机,真想干脆给他一拳,彼此解脱。
范季扬回头,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。“回家啊。”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。
“回家?”刚才是哪个混蛋嚷著——是不是兄弟?是兄弟就留我一夜!
“嗯,很晚了,再不回去,瑞芽那丫头又要碎碎念了。”打了个哈欠,他推开门。“我走了。”
“等等,我送你。”李冀东抓了车钥匙跟了出去。
这家伙简直是醉得一场糊涂,然而醉得如此凄惨,却还是不忘何瑞芽的谆谆告诫,依旧把她说的话奉为圭臬。根本醉到忘了,他已经发誓再也不回何家了。
真是服了他了。
一会工夫,车子平稳地停在何家大宅门前。
李冀东担忧地看著醉得很厉害的范季扬。“季扬,到了。”
“嗯,谢啦,改天请你吃饭。”
范季扬摇摇晃晃下车,摇摇晃晃进入为他留了一盏灯的客厅,醉迷的眸瞪著缩在沙发上睡著的何瑞芽。
“怎会睡在这里?”他喃喃自语著,浓眉揽了下,几乎没有犹豫地将她抱起,而后再转上二楼,回自己的房间,躺在他最熟悉的大床上头。
“季扬?”被搁在床上的瞬间,何瑞芽清醒地跳了起来,发现满室醉人的酒香,眉头紧锁著。“你去喝酒?”
“嗯。”他长臂一伸,将她拽进怀里。
“你不生我的气了吗?”被困在他的怀里,听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嗅闻著属于他的气味,她的脸微微发烫,眼眶发热著。
多怕,多怕他真的再也不回来了。
但还好,他终究还是回来了。
回来就好、回来就好。
只是,他下午才刚发飙而已,真可能就这样算了?她惴惴不安地等著他的回应,然而等了好半天却只等到他正好眠的鼾声。
她从他的怀抱里探出头,难以置信他竟睡著了。
喝得太醉了吗?算了,至少她现在还拥有他,只要跟他把话说清楚,他应该就不会再生气了。
嗯,明天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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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眼的瞬间,范季扬傻眼。
怪了,这天花板怎么跟他房间如此相像?再看向右边,发现摆设也一模一样,难不成他的好友暗恋他已久,特地将房间弄得和他的房间一模一样?
屁啊!这里根本就是他的房间!
他翻跳起身,倏地,头痛得教他停止呼吸,不敢轻举妄动。
痛啊~~
他的头快要裂开了!混蛋,冀东为什么不阻止他,为什么让他喝这么多?
更可恶的是,他怎可以趁他喝醉,把他偷渡回家?难道他不知道,他已撂尽狠话,如今再回头,他脸要往哪摆呀?
快快快,趁着天色还早,速速离开,要不然若是和瑞芽那丫头碰头,说不定还要遭她一阵冷嘲热讽咧。
打定主意,就连浴室梳洗也不去了,蹑手蹑脚地下了一楼,才刚绕过楼梯,却听见细微的声响,他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探去,发现那声音是从吕竞的房间传来的,而那刻意压低的声响是瑞芽的声音。
想了下,偷偷地从微开的房门看去——
何瑞芽跪坐在床上,双手直掐著吕竞的颈项,恍若在耍狠警告他什么,然而看在范季扬的眼里,画面自动修饰,内心自动翻译成——两人在玩耍,玩得像是在打情骂俏!
范季扬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,想像吕竞变成了他手中的毛巾,被他一拧、再拧,而当他听到他们的对话时,啪的一声,理智线断裂。
“你要是敢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他,我就杀了你!”何瑞芽低声威胁著。
“我哪可能自找死路啊?”吕竞没好气地喃著,任由她撒泼威胁。
这一幕看在范季扬的眼里,像极了情意绵绵、爱恋浓浓的一对……奸夫淫妇!
砰的一声,他踹开房门,瞪著两个愕然回神,同样慌张的人。
该死,管他俩到底是在干什么?既已决定不再回到这里,他们想做什么,又跟他有什么关系?他应该立即走,怎会笨得打草惊蛇?更扯的是,他听见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失控地喊著,“王八蛋,你们两个背著我干什么?!”
×的咧,他的男子气概跑去哪里了?他的洒脱、他的无所谓哩?跑都来不及了,还问?问得一副好像很在意的口吻……×的,他真的是在意得要死!
“不是那样的,你听我解释。”何瑞芽先一步恢复冷静,迅速地跳下床,离吕竞远远的,仿彿刚才那一幕只是范季扬的幻觉。
她脑袋快速运转,暗忖著他刚才到底听了多少,听见了什么。
“说!”他摩拳霍霍,拳头发痒,很想找个人止痒,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还呆在床上,和他有著近三十年交情的麻吉。
“呃……”她又沉默了。
不能说呀,要能说的话,她刚才就不需要警告吕竞了。
“不能说?”低沉的嗓音自牙缝中闷声挤压出,摆臭的脸歪斜扭曲著,深敛的眸杀气丛生,头顶还冒著烟,像是火山要爆发前的征兆。“介意我揍他吗?”
“嗄?”揍吕竞?她不懂地看他一个箭步冲过去,吕竞适时回神,如狡兔般迅速跳起,两个人就在不到十坪大的房间玩起躲猫猫,而后,吕竞退无可退地躲到她的身后,不忘鸣鼓为自己申冤。
“不能怪我,是小姐要我这么做的!”事已至此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,他豁出去了。
他不说便罢,一说,范季扬更抓狂了。“亏我把你当麻吉、当兄弟,结果你却搞上我的女人!”×的,杀了你!
长臂一伸,越过何瑞芽的肩头,一把揪住吕竞的肩头,眼看著拳头就快要落下,听见吕竞鬼喊著——
“我没有搞上她,你在胡说什么?!”挟带怒焰的拳风适时地在他的鼻梁前停住。
拳头的主人有点愣住。“还敢说没有?!你刚才明明说是她要你这么做的!”×的!事到如今才知道原来她是个荡妇,无怪乎在床上的表现恁地热情,那么的主动,教他现在回想起来,便觉得浑身紧绷、亢奋难休……难休个大头啦!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想这些五四三的!
“我就跟老天借胆也不敢碰小姐一根寒毛!”拜托,他只有一颗胆而已,而且不大,刚刚好而已。“小姐刚才是在威胁我,千万不能告诉你,我一直跟在你的旁边其实是在当小姐的线民,好把你的所有事物都告诉她。我说她也很笨,这种事我哪可能说?又不是不想活……了……”死了,死、定、了,有人变脸了。
范季扬铁青的俊脸喷发杀气,目光如炬地瞪视著低垂小脸的何瑞芽。
“线民?!”声音陡高,声如洪钟,像是企图震碎在场两人的耳膜。“大小姐,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?我是作奸犯科了还是怎样?为什么得要安插吕竞在我身边当线民?”
难怪不管他发放到哪个单位,必有吕竞相随,以为她是在提携吕竞,岂料,他竟只是一盏人形监视器!
“因为……他适合当线民。”何瑞芽的声音轻轻的、虚虚的,感觉很软弱。
“我听你在放屁!”可以再唬烂一点没关系!
“是真的!吕竞的心思细腻,非常适合搜集资料,且他个性温柔有耐性,非常适合繁杂琐碎的行政工作。”说著说著,勇气有了,自信凝聚起来,终于抬起眼和他对望。
范季扬撇了撇嘴,心里很酸。“你倒是挺倚重他的嘛,既然这样,你就应该栽培他啊,怎么不选他当接班人?”
“我栽培的是你,从一开始我挑中的就是你。”
因为他的与众不同,因为他眸里的满不在乎强烈地吸引著她……
当她回过神时,她已经站在他的面前。
“对我一见钟情?哈,真是令我受宠若惊!”他仰天大笑,而后敛笑凝怒地瞪著她。“为什么要挑我?因为我比较高、比较壮?也许在某方便比较能够满足你?!你神机妙算得很,这种事,早在八岁那一年就算计得到!”
“闭嘴!不准你这样伤我!”何瑞芽娇颜忽白忽青的。
“不准、不准、不准!你说的话就是圣旨,我就是该死的奴才得要对你的圣旨鞠躬尽瘁到死!老子不干了!”
“你敢走,我就开除吕竞!”她开口恫吓。
吕竞瞪大眼,发现就连自己也被利用得好彻底。
“好啊,反正我都走了,他这盏人形监视器本来就该失业了!”范季扬回头咆哮。“改改你这烂个性吧!除了会恐吓人,你还会干么?除了会监视我,你还会干么?真没看过像你这么不可爱的女人!”
眼见范季扬准备快步离开,何瑞芽无力地软坐一旁,严重地自我厌恶中。说好不再意气用事的,怎么每回只要他一摆臭脸,她就按捺不住脾气地跟他杠上?
“季扬,你冷静一点。”吕竞快一步挡住他的去路。“小姐会这么做,是有她的用意的。”
“滚开,否则别怪我扁你!”他的拳头握得又紧又酸,痒到发痛了。
“要扁也等我说完。”吕竞豁出去了,一改以往温柔形象,为了小姐,他强硬起来。“你记不记得要去英国前,小姐对你说过依雯是间谍的事?”
范季扬哼了声。
“那件事是我跟小姐说的。”
“你!”
“你有大头病啊,被软玉温香给冲昏头了,我要是不拉你一把,你知道你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吗?”
“你可以跟我说啊,干么绕远路?”舍近求远很有趣吗?
“我有说,但你不听啊!”那时爱得死去活来的,一副非卿莫娶的疯狂样,他听得进去什么玩意儿。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好知会小姐一声,让小姐处理。就连线民,也是我自愿当的,你不要怪小姐。”
“你!”范季扬怒目欲皆,暴跳如雷。“你!我是为谁进火坑的?!你是这样报答我的?!”
“你先不要气,等我把话说完。”吕竞温吞开口,聪明地握住他的手,免得他失控开扁。“小姐掉下山谷的事,不是自导自演,而是因为那时候我正在跟她通电话,我在跟她报备刘质的事,我说,你跟刘质也许是逢场作戏,所以……”
“你连这种事都说?!”靠,还有什么没说的?“那,你有没有跟她说,我跟那些英国妞玩了多久,大战了几回合?!嗄,要不要顺便告诉她,我的绝门秘技有几招?嗄!”
混蛋,他的隐私咧?当她的狗就连隐私全都没有?
“……那不是重点啦。”哎唷,都下听重点的捏。“重点是……”
突地,手机铃声响起,范季扬臭著脸接起电话,不爽地喊著,“喂?”
“这么凶干么?”刘质在那头不满地咕哝著。“我要回去了,所以告诉你一声,要是不高兴的话,可以不接我电话。”
“抱歉,我正在气头上。”他深吸了两口气。“你在哪?我过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了,我只是告诉你一声。”
“不行,这是一定要的,我过去找你。”得知她的所在地,范季扬收线,准备离开。
“喂,我话还没说完。”吕竞抓住他不放。
“不用再说了,反正我已经决定离开。”他看向何瑞芽,她苍白的脸色揪痛了他的心,但他却铁了心地不睬她。“反正就算我不在,还有吕竞在嘛,我们两个学历一般,接我的位置,一点都不困难。”
“季扬……”她的声音柔柔嫩嫩的,夹杂著鼻音。
范季扬僵了下,头也不回地说:“再见。”走得像阵风,恍若他从来不曾为谁驻留过。
听见声响跑来的何夫人瞧见这一幕,最后选择进房安慰女儿。
“小姐,让他冷静一点吧。”吕竞安抚著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昏厥的何瑞芽。“今天早上要举行临时董事会,不要忘了。”
何瑞芽托著额,苦笑。
为什么在她痛苦得快要死的时候,还要去主持这该死的临时董事会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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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厚,你很无聊捏~”
“我无聊?”声音飙高的咧。“我的隐私被看透,我的一举一动被监视,你说我无聊?!”
在车上,刘质抓紧车窗上的把手,侧眼瞪著他。“说就说,你开那么快干什么?”
“不爽啦!”范季扬视眼前路况如竞技游戏,在马路上疯狂超车,左飘右斜,犹若一阵没有道理的狂风。
“给我停!”她忍不住地狂吼著。“给我路边停车!马上~”
被吼得受不了,他乖乖地把车停到路边,岂料刘质竟立刻开门下车。
“你要去哪?还没到机场。”
“照你这种速度开下去,我还没到机场,就先进殡仪馆!”
范季扬发现她被吓得面如白纸,才有些愧疚地搔了搔头。“对不起,我气疯了。”
她瞪他一眼。“我知道,你是因为爱得太深,如今发觉自己被利用,才会觉得那么心痛。”
“我不爱她。”他想也不想地否认。
她再瞪他一眼。“看来你并不聪明嘛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总觉得她视线好锐利,像是X光似的,照透他的身躯,看穿他的内心,让他很不自在。
“我在认识你的时候,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个人,而且这次回台湾,我也拜访了这个人,确定了你的确是深爱著这个人。”在她第一眼看见何瑞芽时,她就知道范季扬这个笨蛋早已被俘而不自知。
就因为确定这一点,在那当下,她便立刻放手了,不再痴缠著他。
“才不是,我不是跟你说了吗?我是因为看过她的计划表,所以……”
刘质不客气地打断他。“脑袋给我清醒一点!你那时老是嚷著,何瑞芽如何如何高压统治,如何如何官逼民反,你老说要报复,老说要狠狠地把她踩在脚下,既然那么恨、那么讨厌,怎么可能因为她受伤就完全消弭侵蚀你十几年的厌恶?!”
“我……”他哑口无言。
“你真的是讨厌她吗?真的很恨她吗?那些情绪都是真的吗?”她叹了口气。“不管那些情绪为何,但是你把她放在心里头,一放就是十几年,如果真的是讨厌,有谁能够放得这么久?”
刘质简单的字句如雷如电,轰隆隆地炸得范季扬心头震痛,魂不附体。
难道说,他真如何瑞芽说的——我是故意让他讨厌我,甚至想报复我,因为唯有如此,他才会全心挂惦著我,再加上我父亲给他的恩情,这么深沉的感情,到最后会投向何处?事实证明,他是爱我的。
真的是这样吗?他不知道……
第十章
东皇总裁办公室里,何瑞芽闭目养神著。
待会,将是一场苦战,这个当头,她必须凝聚她所有的专注力,好应付所有的老狐狸。
给了姚示泓一晚的时间,相信他肯定会找出所有战友为他请命,所以她必须冷静,让头脑保持清晰,但是范季扬冰冷的眼神却无预警地钻进她的脑海,张牙舞爪地震飞她的理智。
“该死!”她暗咒了声,攒眉托著额。
这种状况,她待会要怎么应对?
正气恼著,办公室的门突地被推开,她眉眼不抬,便听见很三八的声音响起,“欸,季扬哥咧?”
正乱,又杀出一只花痴,要她如何按捺得住脾气?
“姚副理!不要老是三天两头就到我办公室找人!他不在这里!”火大捏,就不能让她清静一点吗?
“季扬哥真的不在?”然而姚芝芝显然是只误闯禁区却不自知的笨兔子,一步步地踏进捕兽器里。“他是不是不好意思?哎唷,求婚戒都送了,还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
何瑞芽本要开口,听她说到最后,只能傻愣地看著她。
“你看~”她像只飞到天端的蝴蝶飘逸而来,摇晃著手指塞不进去的求婚戒,钻戒亮得火花四溅,溅得何瑞芽眼睛发痛。
“这个……真是他送给你的?”她咽了咽口水,发现自己呼吸困难。
“对呀,聚满楼的店长说的。”姚芝芝呵呵地笑著。“不过指围不太对,但没关系,可以改的。”
砰的一声,何瑞芽发现自己不断地往下坠、往下坠,完全没听见姚芝芝后头究竟说了些什么,觉得自己掉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,恶寒四伏,窜入心脾,冻得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。
他居然送姚芝芝婚戒?他胆敢送姚芝芝婚戒!
荡到了最谷底的瞬间,深沉的绝望转化成野烈的愤怒,何瑞芽凛目瞪著碍眼的姚芝芝,开口哂笑,“敢情是姚叔都没告诉你昨天的事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姚芝芝眨著长长的假睫毛,上头涂著亮丽的宝蓝色,笑得好傻气好幸福,好碍她的眼!
“姚叔在今天的临时董事会会递出辞呈,而你这个副理也快要干不下去,你怎么还笑得出来?!”她知道她在泄恨,她在迁怒,她乱枪打鸟好让自己好过一点!
姚芝芝闻言怔住,而后又松口气。“还好,季扬哥跟我求婚了。”
“他没有跟你求婚,那是我的婚戒!”何瑞芽火大地抢过她怎么塞也塞不进的婚戒,往自己的无名指一套,完美得像是灰姑娘穿回了玻璃鞋。“看见了没?这是我的指围,是聚满楼的店长搞错对象。”
她只是胡乱套的,没想到还真是刚刚好。
姚芝芝倒抽口气,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,但停顿没有太久,立即扑向前要夺回婚戒。“你还我,那是我的!”
“就说了这是我的!”
“是我的!”
当吕竞走进办公室时,便瞧见两个女人在地上扭打的狂野姿态,其狠劲就连小裤裤被看见都无惧无畏,誓死要夺回以爱为名的婚戒。
“姚副理、总裁。”他很识相地向后转。
两个野蛮的女人停住动作,起身整理衣服,战事暂停,满室一触即发的烟硝味横斥著。
“总裁,临时董事会只剩十分钟。”他确定两个女人衣著整齐了才回头。
“打电话过去,延到明天。”何瑞芽寒凛著脸。
“嗄?”他傻掉。
“把范季扬给我找出来!”孩子气的脸庞被愤怒挤压得令人望而生畏,就连姚芝芝此等脑残生物都感受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气味,吓得快快溜去。
混蛋,对他客气当福气了?!
竟敢送求婚戒给姚芝芝……他死定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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鼎盛投顾公司董事长办公室,厚重的桃木大门被一阵狂风吹开,然后又砰的一声自动关上。
李冀东叹口气,很无奈说了几声,挂断电话,丢下纸笔,拉开领带,走到候客用的沙发坐下,眼前狂风骤变成一抹幽魂飞到他眼前。
“喂,现在又怎样了?”他骇住。
他以为依照范季扬的个性,要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熟悉的房间里,应该会暴跳如雷,像块爆炭颤跳著,岂料无风无浪,他平静得像是没在呼吸。
到底又怎么了?
“你为什么把我送回家?”幽魂缓缓抬眼,尽管生息薄弱,但言语依旧铿锵有力,目光也杀气腾腾。
啧,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。“是你自己说要回去的,我不过是送你一程罢了。”
“我?!”
×的!难不成他真是狗!尽管打算流浪,不知不觉中还是回到家?
厚,有够气馁的捏。
幽魂垂下了眼,身形模糊得像是快要消失。
“喂,到底是怎样?”李冀东颇富兴味地看著他的表情变化。
“我……”他思绪烦乱啊。刘质一席话说进他魂魄里,震走了他一魂一魄,所以他现在像是无主幽魂,无法思考。“冀东,你要不要收留我?”
“嗄?”
“决定了,我到你这儿上班,虽说我对金融方面不是很清楚,但我这么聪明,提点我一下,很快就会上手的。”对,没错,就是这样,啥都不想,工作就对了,他现在需要工作缓和他的烦躁。
李冀东挑高好看的眉。“真不回去了?”
“嗯……如果,她再缠著我不放的话,我考虑考虑。”
“啧,你是女人啊,还要人哄喔?”啐,丢脸。
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“想回去就回去啊,怎么,没用八人大轿扛你,你就没脸回去了?”靠,又不是新嫁娘,搞得这么娘,恶心。
“谁想回去了?”幽魂瞬间又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儿郎,一副气宇轩昂,谁与争锋的跩样。“我不会回去的,在她没有跟我道歉之前,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再回去当她的狗!”
尽管发现自己的心意又如何?人哪,是要公私分明的。
虽说他真是爱惨了她,但是她利用他当棋子,总该跟他好好道歉一番的吧,要不然他这口气怎么吞得下去?
“换句话说,只要她跟你道歉,你就乖乖地再跑回去当她的狗?”李冀东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椅背,挑出他的语病。
“喂~”到底是不是兄弟,硬是要吐槽他?
“是不是男人?是男人就没必要跟个女人计较,不是吗?”
范季扬突地眯起眼。“你是不是也被瑞芽给收买了?”这是创伤症候群吗?他竟然多疑地开始怀疑他身边的每个人。
李冀东俊魅的眸微微移动,依旧笑得慵懒。“你以为男人的友情是能买卖的吗?”
“我的兄弟卖我求荣。”指的是吕竞。
李冀东眼角略微抽动著。“我是那种人吗?”
“你……”话未完,办公室的大门被用力踹开,范季扬回头,瞧见了怒火正盛的何瑞芽和劝主无效的吕竞,掉头正眼看著李冀东。“你是。”
李冀东乖乖闭上嘴,懒得跟他争,但忍不住佩服何瑞芽竟来得如此迅速。
明明在季扬到时才挂上电话的,转眼间人就到了,果然……爱情真伟大,只是她怎么好像在生气咧?
然而范季扬似乎没注意到,只见他一副跩兮兮的模样,扳动著手指等著对方来叩头谢罪。说啊、哄啊,哄得他开心,就乖乖跟她回家。
“范季扬!”何瑞芽犹若河东狮吼,吓得他马上起立站好。
然而立即又察觉自己太孬,横向站出三七步的腔态,问:“你凶什么凶啊?”有没有搞错?这是上门劝说的嘴脸?
没人教她道歉的时候要九十度弯腰,还要面带微笑谦卑一点吗?
“你这个王八蛋!”何瑞芽哒哒哒地走到他面前,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巴掌。
没预警被打,李冀东骇住,范季扬傻住,耳边有轰炸机炮击著,眼前有小天使飞舞著。
哇靠!有谁是这样道歉的?!
“你搞什么啊?!”×的,以为是女人,他就不敢动她吗?!
“你凶什么?你凭什么凶我?!”何瑞芽燃著无法忍耐的气焰逼近他,周身燃放著激越火花,耳尖之人甚至还能听见空气中有著劈哩啪啦快要爆炸的声响。
见状,范季扬气焰略输三分,但友人在旁,基于里子面子,他硬是正面应敌。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!是你利用我在先,又……”
“啪!”又是一巴掌。
轰炸机从一架变成两架,小天使多得快要在他眼前打架,他火了~
“×的咧!给你几分颜色,你开起染坊了?你信不信我一个拳头就可以把你打飞!”要打之前都不用先通知的喔?打逃犯啊?很痛耶!
“信!我怎会不信?!光是你送婚戒给姚芝芝那个花痴,我的心都碎了,魂魄都快飞了!”何瑞芽气得浑身发抖,打人的手麻栗如电流窜过。
范季扬先是一愣,而后回神——“嗄?!我送婚戒给姚芝芝?拜托,那是送给你的好不好?!”谁送给那个八婆?他攒眉忖著,想起店长说的惊喜——“×的!那个三八店长搞错了!”
但事实上,似乎也怪他不好,他没确切确认过,教那店长误以为是要给……欸,她在脸红个什么劲?
像是变魔术一般,转眼间何瑞芽周身火焰消失了,所有气愤难当的情绪灰飞烟灭,她羞怯得像个邻家小女孩,娇红的美颜满溢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动。
×的!他刚才说了什么?
现在要把话收回,似乎有覆水难收之嫌,而且他也瞧见了,婚戒就套在她的指上,如此恰如其分地贴覆著她的指。
“是送给我的?”她眼波流转,波光潋滟。
“现在不爽送了。”×的,还给他两个巴掌,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!
“对不起,我刚才打你,痛不痛?”她伸手想要轻抚他颊上明显的五指印,却被他躲开,心狠揪了下。
“废话,你要不要让我打打看?”
“你打。”她闭上眼,送上脸。
那模样,不像是要讨打,说是要献吻还比较贴切,害得他一时心口紧扣,情欲奔流。
都什么时候了,他怎么还这么有感觉?
“我又不是你,野蛮。”他哼了声,懒懒坐下,等著她奉茶消火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站在他面前,无助得不像那个驰骋商场、鼎鼎大名的何瑞芽。
“哼。”他拽个二五八万,在友人面前上演著驯悍妻记,略略缝补破碎的男性尊严。
“吕竞的事,我也跟你道歉。”她又说。
“哼哼。”
事实上,他在意的不是有盏人形监视器,他在意的是她倚重吕竞,事事都交代他,还跳到他的床上……厚,这一点最不能忍受。
“我还要说,掉下山谷,不是我自导自演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吕竞说过了,就不信他敢骗他。
“还有,我还记得你喜欢纯朴的农场式度假区。”
“是吗?”所以说,东海岸的开发案,有一部分是为了他喽?嗯,意志有点动摇了。
“还有,你绝对绝对不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,我真要赶姚叔走,多得是办法,而这一回,真的只是凑巧。”
“你了不起嘛~”口气很风凉,觉得很受伤,难过自己连棋子都不配,却又突地想到——“今天不是要召开临时董事会?”
“延到明天了。”吕竞代为回答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姚芝芝跑到小姐面前炫耀婚戒,所以……”嗯,不用多说,他应该很清楚了才对。
意思是说她很在意?在意到连她最重要的会议都能延到明天?这意味著在她心里,他绝对是比会议还要重要的喽?
嗯,意志出走了大概一半了。
“我想说的是,我为你所做的一切,都是因为我喜欢你。”最后那句,声音是抖颤的。
范季扬敛下的眸瞳绽放光痕,全身的细胞全都在狂欢躁动。
在爱情面前,饶是铁石也要化为绕指柔,他怎能不谦卑?
一句我喜欢你,轻易地拂平怒火,彻底将他俘虏。
不想承认,他想听的,只有这一句。
但是哪能这么简单被安抚?
“我从小背负著扛起东皇重担的使命,我也知道自己有能耐可以担负,但我也清楚,那是一份非常艰钜的任务。”
他还是不吭声。
“父亲说要为我找玩伴时,其实我是很高兴的,第一眼就相中你。”
因为我长得帅嘛~
“我第一眼就看得出你有领袖风范和领导魅力,所以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,帮我分担。”
他何德何能呵?
“一开始,真的是这么想的,但是当我看你被权势名利迷惑,益发意气风发,三两句话就被人捧上天,而且开始荒废学业、乱交女友时,我发现事情不该这样下去。”
啧,说了这么多,到底爱不爱他啦?
“一开始,我以为我是因为你对身分没有认知而生气,但当我听见你和我不认识的女人交谈颇欢时,我就知道我在嫉妒。”说著,忍不住还气了起来。
吃醋?嗯,这一句甜,他喜欢~
“我想跟你交好,可是每回你一看见我就摆臭脸,逼得我不得不恶脸相向。”可恶,真的生气了。“你真的是笨耶!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为你好,事事项项都帮你顾虑著,你倒是在外头风流快活,说到底,我会掉进山谷,还不都是你害的!”
喂?怎么翻脸了?现在不是温馨的真情告白吗?“你到底是来干么的?”骂儿子啊?
“我会忘了你,是因为你跟刘质有一腿!我恨不得能忘了你,忘了那股心痛,你不会懂得我有多痛!”她声嘶力竭地吼著。
范季扬像是感染到她的哀伤,撇了撇嘴,乖乖当儿子被骂。
原来,她遗忘他,是他自作自受啊~
“你说,要不要回去?!”她突吼道。
他撇了撇嘴,咳了两声。“走啊~”又没说要耗在这里不走。
“你不是说要在我的公司上班?”李冀东促狭开口。
不说话会死啊?范季扬回头瞪他。
“你打算跳槽?”何瑞芽声音陡升。“东皇栽培你十几年,你打算跳槽?这个婚戒到底是给真的,还是耍著我玩?”
“没要跳槽啦,随口说说而已。”干么那么气?
“婚戒呢?”她扬著手中璀璨戒指。
“嗯…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当总经理夫人?”他问,有点扭捏。
“姚叔的妻子?”杀了他!
“我的妻子啦!”要呆啊!“你计划表上不是写著,三十岁以前要当上总经理?”
瞧他多有心,都还记得她写的每个字句。
何瑞芽闻言,笑了。“傻瓜,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,我的头衔应该是总裁夫人。”
“你真的要退位啊?”
“你当我是女王啊?”什么态度?
“瞧,马上又绷起脸,像不像女王?”
“范季扬!”回去你就死定了!
范季扬哈哈大笑,无视她的呛劲,搂住她的瞬间,张口封了她的怒焰,让她醉在他满心浓情蜜意中,电得她意乱情迷。
而后,又是一个巴掌。
“你怎么又打我?!”给点面子行不行?
“不准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!”她快要羞得无脸见人了。
“这哪里是大庭广众了?”才两个人!
“不准!”
噢,他恨死了她的不准不准不准~~
尾声
本帖最后由 TheArcher 于 21-4-2009 03:12 编辑“喂……嘿,刘质,你最近好吗?”夜深,静谧的工作室突地传出热烈喜悦的声响,谈得万分热络,于是乎,飞咖啡重现江湖——啊不,这一回上演的是飞茶。
清脆的茶杯碎开数片,在静寂的夜里听来有几分耸动而刺耳。
正在接电话的范季扬拾眼看向凶手——凶手一如往年,伸出她细白的青葱玉指,只是这一回,指上多了枚闪亮亮的婚戒。
范季扬叹了口气,随意简短两句话便切断了电话。
“改天教我怎么把茶杯飞出去。”他走到亲亲老婆面前说著,然后蹲下身,处理灾情。
“简单而易学,有慧根的人都会。”何瑞芽脸不红气不喘,说得很像一回事。
范季扬又叹气了。
把东西收拾好,再替她泡了杯茶,他回到办公桌前整理。“对了,密码呢?”
“自己猜。”她拿起茶杯浅呷著,一脸满足。
范季扬抬眼瞪她。
婚后,他正式接班为东皇集团总裁,于是这间原属于她的工作室,自然而然变成他的,所以他整理著用不著的杂物,顺便想要清空她的保险柜,岂料她竟不告诉他密码,还要他猜,有够没良心。
搁下茶杯,打了个哈欠,何瑞芽走到隔壁房间。“我要睡了。”
“喂?”还真去睡咧!
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?
无奈,滑动办公椅来到保险柜面前,开始猜密码。
嗯,会是她的生日吗?转转转,错~也对,她不可能用这么简单的数宇。难不成会是老爷的生日?转转转,错~何夫人的生日?错!结婚纪念日?再错!
啊啊~烦捏,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?
火大瞪密码锁,想了下,他又开始转动,而锁,开了。
真是他的生日?那又不是真的生日,只是他被捡到的日子啊……这丫头,记得比他还清楚。
他不屑生日是过被捡到的日子,但她总说,那是他重生的日子。
讨厌,害他感动了,眼眶热热的。
受不了大男人如此扭捏的姿态,他豪气地拉开保险柜,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,只搁了一张纸和一小本笔记本。
仔细一看,那是张动物园门票票根,上头的日期,是他带她去玩的那一回。
而那本笔记本,是他用剩的送给她的,上头写上所有亲友的联络方式,包括名字,称谓和地址、电话……里头巨细靡遗的字迹,全都是他亲自写上的,只因那时的她,曾外出而迷路一回,于是他写下这些,要她带在身上。
他的心暖成一片洪洋,暖得他快要负载不了她如此深情的寄托。
她竟把这两样全天下最不值钱的东西放进她的保险柜里……在她心里,这两样东西,是她最大的宝贝吗?
啊啊,不行了、他不行了~
把东西拎著,他滑进隔壁,扑上床,将柔弱无骨的妻子紧拥入怀,填满心底那份感动。
“你怎么了?”何瑞芽佯装疲惫,假装不知情。
“你还装?”范季扬坏心眼地挥著两样宝物。
“顺手放进去而已,那么激动做什么?”撑住!脸皮呀,要自立自强,不准红,不准被他发现羞怯。
“只是这样而已?”他呵呵笑得很骄傲,脸直蹭著她细腻滑嫩的颊,转而找上她的唇,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地吮吻纠缠著,吻得她理智快要弃守,冷静快要逃亡,整个人晕陶陶得像是被卷进了暴风雨之中。
糟,她快要不行了,但怎能在这当头任他摆布?
心思聚凝,在喘息的缝隙中,她轻喊,“听令!”
浑然忘我的男人闻言忍著痛楚,立即快速退开。
“我说过,没有我允许,不可以胡乱碰我。”她气喘吁吁,意志涣散,却偏是记得他上回对她的讪笑,嘲讽她挑中他,是因为他长得比较高、比较壮。
范季扬忍不住想要啊呜一下,略表他的痛苦。
“但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她羞红了脸。
喔喔!他大眼闪闪发光,等著指令。
何瑞芽嗔道:“右手。”
他立即交出右手,不忘汪了一声,俨然忘了自己是人,而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。
“左手。”她拿被子捣住唇角笑意。
“汪~”当狗也没什么不好,偶尔可以逗她笑,顺便替自己讨福利,想想,有时当狗比当人还好。
“两只手。”
“汪汪~”瞬间,他扑向前,不安分的大手直往柔软深处探去,忙碌地在她身上开凿出美丽新世界。
她心想,嗯……还是别告诉他,那两样东西,是她故意放的……
不得不承认,她擅于心计,企图缠绑他,但事实上——“我真的好爱你……”
此言一出,犹若大力水手卜派吞下菠菜,他要得更野,像是要将她揉进灵魂里,又像是要将自己嵌入她的魂魄里,让彼此合而为一,成为完整的魂。
【全书完】
*欲知股市金童李冀东如何遭受料事如神张昭允的泡芙**,请看花园系列879《顶级男奴之停机六十天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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