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中注定我爱你(第九章)
第九章 拒绝
欣怡见到报纸的广告,急得不得了,收拾行李马上就要赶回台湾。
戴伦阻止她,认为这很可能是存希为了骗她回纪家的诡计。
“他干嘛骗我回纪家?”她不以为然。“而且他很孝顺的,我相信他不会拿奶奶的身体开玩笑。”
戴伦劝不动她,再加上他私下打电话给珍珠,佣人也说她身子不好,在医院疗养,他才信了,同意欣怡回台湾。
“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告一段落,我也会飞回台湾,这阵子你自己多小心。”他叮咛。
欣怡点头,也不多说,搭最快一班飞机回台,坐计程车直奔纪家,佣人仿佛早料到她会出现,立即将她迎进客厅。
“奶奶呢?她怎么样了?还好吧?”她焦急地问。
佣人还来不及回答,存希正巧下楼,见到她,整个人愣住。“你来这里干嘛?”
还问?欣怡瞪他。“不是你警告我快点回来的吗?”
“我警告你?”存希愕然。
“你在报纸上登广告,说奶奶病危,要我快点回来。”
存希更讶异了。“我说奶奶病~~~~”
“欣怡,你、你总算回来了。”珍珠一面咳,一面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下楼。“我一直想着你呢!”
“奶奶!”欣怡冲上去,扶住她。“你怎么下来了?我上去看你就好了啊!你怎样?身子好些了吗?”
“总算是从鬼门关回来了。”珍珠拼命咳嗽,老态龙钟地在沙发上坐下。“不过医生说我身体还很虚弱,唉,恐怕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奶奶,千万别这么说!”欣怡惊恐。“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!”
“真是这样就好了。”珍珠凄然摇头。“我就怕连这一、两个月都撑不过去。”
“不会的,奶奶,有我回来陪你,你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。”
“好孩子,奶奶就知道以前没白疼你。”
“奶奶~~~~”
这是在唱哪一出啊?存希深思地眯起眼。他不是傻瓜,当然看得出奶奶正极力在欣怡面前扮虚弱,她明明身子骨硬朗得很,说什么自己活不过这两个月?
“存希,你还呆站在那儿干嘛?欣怡好不容易回来了,你快叫佣人整理房间,把她的行李搬上去。”珍珠对他使眼色。
奶奶的意思是要欣怡搬回家住?存希懂了,原来登报的人正是奶奶,是她以自己病危当借口,拐欣怡回来。
“奶奶,我只说回来陪你,没说要在这里住。”欣怡尴尬地开口。
“回来吧!”存希板着脸,口气很硬。“你不住这儿,难得去住饭店吗?”
“我就算是要住饭店,我已经订好房间了。”欣怡挑衅地抬起下颌。“我会每天过来看奶奶,陪奶奶,但是我绝不搬回纪家。”她慎重声明。
什么时候,她学会说“不”了?
存希皱眉,再次感受到眼前的女人和他当时所认识的欣怡,已经不一样了。
拒绝回纪家住只是个开始,接下来存希还面对欣怡一连串的拒绝。
看不惯她住在窄小的商务旅馆,他作主帮她订了一间五星级饭店的豪华客房,她不要;她白天陪奶奶,晚上去陶艺教室兼课,他觉得太辛苦,要她辞职,她不肯;他买了一辆新车送她代步,她不收,退回来;他要帮她庆生,她不愿,说自己已经跟戴伦约好了~~~~
自从她回台湾后,一直在对他说“不”,他简直快被她气疯了。
最气的是,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,说要去和另一个男人约会——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干涉,但想到她在上海跟戴伦同居,在拍卖会上戴伦又摆出一副绝对跟他争到底的姿态,他不禁又妒又恼,胸臆横梗醋味。
他像个单恋的青少年,偷偷跟踪欣怡去约会,她和戴伦约在一家气氛浪漫的餐厅,隔着玻璃窗,他能看到两个人笑语频频,聊得很开心。
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,笑得很甜,很大方,不像从前扭扭捏捏的,总算急于讨好谁的模样,现在的她,有自信,容颜泛着光彩。
她变了。
但又好些没变,她对奶奶,依然那么细心体贴,奶奶每天都在他面前赞她,暗示纪家失去这个媳妇很可惜。对佣人,她也依然和蔼可亲,不会摆架子,对需要帮助的路人,她还是很乐于伸出援手。
或许,变的只是对他,她对他,不再像以前小心翼翼了,甚至可以说很满不在乎。
因为在她心里,他已经不重要了吗?存希阴郁地想,忽地,玻璃窗内的戴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布盒,吸引住他目光——
那是什么?那家伙想做什么?!
“嫁给我吧!欣怡。”戴伦热情地求婚。
欣怡震惊,目瞪口呆。“你~~~~不是认真的吧?”
“我承认自己是有点玩世不恭,不过还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吧?”戴伦苦笑。“我对你是认真的,欣怡。”
“可是~~~~欣怡惘然。她一直只当这男人是最好的朋友,是照顾自己的哥哥,从没想过与他发展友谊以外的关系。
“我知道你一时有点不能接受,但其实我已经考虑很久了,我只是一直在等,等你从上一段婚姻的打击恢复过来,不敢再谈恋爱,但现在,应该是时候了吧?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陈欣怡了,没必要再为纪存希封闭自己。”
“可是~~~~太快了吧?我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~~~~”
“那就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,来交往吧!”戴伦握住她的手。“欣怡,我爱你,我想跟你共度一辈子,你相信我,我一定会保护你,不会让你吃一点苦。”
欣怡无语地凝视他。就算她毫无心理准备,就算她没想过跟他发生恋情,但听到这番爱情宣言,她仍是激动不已。
从没有任何男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,从来没人说要保护她,跟她共度一辈子,曾经在她心内最浪漫最甜蜜的梦想,终于实现了。
“Dylon,我~~~~”
“不准答应!”激动的咆哮乍然响起。
欣怡愕然回眸,惊异地发现存希不知何时来到身后,铁青着脸,眼神凌厉。
“陈欣怡,我不准你答应他的求婚!”他命令。
她蹙眉,恼了,起身与他对峙。“你凭什么不准?”
“凭你是我老婆,凭我纪存希是你丈夫!”他盛气凌人。
她气得唇瓣发颤。“你忘了吗?我们已经离婚了!”
“我们没有!”他低吼,不顾餐厅内一干食客好奇的目光。“我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,所以你名义上还是我纪存希的妻子,是我的女人!”
她是~~~~他的女人?欣怡脸上刷白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存希猛然扣住她臂膀,星眸灼热地锁定她。“欣怡,你是我的,我绝不会把你让给别的男人!”
自从那次在餐厅的大爆发后,存希终于明白,自己不能失去欣怡。
两年前她离开,他原想追回她,但安娜脚受了伤,他告诉自己不能于此时背弃安娜,极力压抑住感情。后来,他偶然在上海瞥见她,不敢打扰她,知道她和戴伦同居,更告诫自己默默祝福她就好。
但现在,他控制不住了,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坚持往欣怡飞过去,不管她是不是恨他,不管她是不是考虑跟别的男人结婚,他都自私地想再次得到她。
他曾经拥有过她一次,但当时不懂得珍惜,现在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,他不确定,但他决定努力尝试。
首先,他对安娜提出分手,他告诉安娜,自己依然爱着欣怡。
安娜其实早料到了,他在上海与戴伦竞标时的那股决绝,教她心悸,只是她一直不愿接受现实。“为什么你会喜欢那样的女人?我真的不明白你喜欢她哪一点?她哪里比我好?”
“爱情是不能比较的。”他哑声低语。“不是她哪里比你好,只是因为我爱她,因为当我睡着的时候,梦里看见的人是她,因为当我醒过来时,第一眼想看到的是她——只是这样而已。”只是因为对她的牵挂,已强烈到不由他自主。
“我不相信!存希,你是爱着我的,你不可能不爱我!”安娜感觉到自己正失去他,徬徨不已。“你看看我,我是安娜啊!为了你,我放弃了舞台,留在台湾,这些都是为了你啊!”
“可我不要你放弃。”他深沉地注视她。“回去吧!安娜,你是适合舞台的,不要因为曾经在舞台上跌倒,就害怕再站上去,这不像我所认识的你。”
“我不是害怕!我是为了你才~~~~”
“你不是为了我,你只是怕自己旋转的适合,没有一个可以凝视的目标,会再次跌倒,可你其实不需要我的,你的心就是你的目标,你曾经梦想在林肯中心演出‘天鹅湖’的女主角,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?”
“我~~~~”安娜惘然,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爱,还是因为恐慌,才留在台湾?
“我们分手吧!”
与安娜摊牌后,存希开始死缠欣怡。
死缠这样的手段,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使出来,从前追求安娜,虽然也是他采取主动,但总还是风度翩翩的,送花、送礼物,在她练舞结束后忽然出现,开着帅气的跑车来接。
可对欣怡,这些完全行不通,她不要他的花,鄙夷他的礼物,拒绝上他的跑车,她不肯答应他的约会,他只好厚脸皮地到她兼课的陶艺教室报名。
他报名每一个由她上课的班别,从老人班到儿童班,全报了,柜台小姐当他神经病似的瞪着他,他假装不在乎。
他尽力排开应酬,发挥最大的工作效率,在下班前将所有的公事处理完毕,下班后,便匆匆赶到陶艺教室,当她调皮捣蛋的学生。
他总是在课堂上问一些蠢问题,例如——
“老师,我想做一个陶器送给老婆,你觉得她会喜欢什么?”
“老师,是不是我能成功做出这个被子,你就会给我奖励?”
“老师,如果一个男人的老婆不肯履行婚姻义务,你说他应该怎么办?”
她总是被他气得半死,却又不能当场发挥,因为他交了学费,她也不好赶走他,只好尽量无视他的存在。
他可不许她无视,尽其所能地逗她闹她,为了令她另眼相看,他很认真地学做陶,可惜他很没天分,做出来的总是一些歪七扭八、怪性怪状的东西。
儿童班的孩子们笑他。“你很笨耶!连这么简单的被子都不会做?”
“谁说我不会做?”他很不服气。不过是个蠢杯子!
“哈哈哈~~~~这是什么?这叫杯子?”
“大家快来看,他的杯子还会长角耶!怎么只有一根?干脆做两根啦!”
“对啊,两根比较像怪兽。”
他被笑得难堪,只好装腔作势地挥拳。“可恶的小鬼,再乱说小心我扁你们!”
“哇~~~~怪兽在鬼叫了!”
“好恐怖啊!”
孩子们又跑又跳,一面拍手继续笑,根本不怕他的威胁。
他无奈地干瞪眼。
欣怡在一旁偷笑。这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,总算是见识到孩子的威力了,他以为这些小鬼头是那么好对付的吗?
但看他一面手忙脚乱地捏陶,一面懊恼地怒斥孩子们,脸颊还可疑地泛红,不知怎的,她冷硬地心房,竟温柔地融化。
如果她跟存希的宝宝能生下来,或许他们父子俩也会如此玩闹~~~~不行!欣怡阻止自己继续想,她不能受他影响,不能因此动摇,过去已经过去了,不可能再回去。
而且他根本不在乎,失去宝宝,他一点也不可惜,可惜的人只有她~~~~
好不容易,存希满头大汗地捏好一个杯子,讨好地送到她面前。“老师,这样可以吗?”
丑到不行。欣怡忍不住微笑,却又立刻板起脸。“还OK啦,勉强过得去。”
“是吗?”他眼神一亮。“那老师可以给我奖赏了吗?”
什么奖赏?她瞪他。“我可没答应要给你。”
“切~~~~老师说话不算话!你们说,是不是很过分?”这回,存希联合孩子们一起闹她。
欣怡很尴尬,又觉得好笑,不知不觉,她脸上的神情柔和许多,看着存希的眼神也不再冰冷。
存希知道自己大有进展,喜不自胜,更加卖力追求欣怡,特地一大早起来买早餐给她,亲手做了对丑丑的对杯,一个送她,一个自己留着,她来家里陪奶奶的时候,他不时出现,赖皮着跟她们一起进餐。
他甚至利用她的善心,以替育幼院筹款当理由,邀她参加一场慈善宴会,两人相偕出席,在与会宾客的起闹下,邀她共舞。
“我只是跟你跳舞而已,是为院童募款,你不要多想。”她刻意强调。
“多想的人,是你才对吧?”他有点邪气地勾唇。“我只是单纯请你跳舞而已,难道你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,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吗?”
谁知道啊?她负起地冷哼。
“还是你~~~~很希望我对你做什么?”他哑声挑逗。
“你!”她瞪他,粉唇懊恼地嘟起。
他看着,忽然愣住,她的唇,嫣红莹亮,像含着清露的玫瑰,引诱着他,他想起两年前的某个夜晚,他曾经想在她睡着的时候偷香,可惜没偷成。
揽住她纤腰的手臂紧了紧,他低下头,慢慢地、一寸一寸地接近她~~~
“你、你想干嘛?”她惊慌得屏住呼吸。
他不说话,只是深深地看着她,充满渴望的眼神催动她心跳加速,然后,他攫住了她的唇,温柔地、却也霸气地吸允。
她忘了抗拒,沉醉在情欲里,他不是第一次吻她,却是第一次将她吻得如此软弱无力,她几乎站不住,整个摊在他怀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放开她,两人凝目相对,直到周遭的宾客响起热烈掌声,欣怡迷蒙的神志才顿时清醒。
她惊骇地倒抽口气,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,她奔出会场,全身灼烫地似火在烧。
“欣怡!”存希追出来。
“纪存希,我们马上离婚!”她尖锐地冲他喊。再这么下去,她会重蹈覆辙。“你马上签离婚协议书,我们明天就去户政事务所办注销登记。”
“我不离婚。”他不肯答应。
“为什么?我们明明有过协议的啊!宝宝生下来就离婚,既然我流产了,那我们的婚姻当然不算数!请你马上就结束它!”
“我不要。”
为什么不要?欣怡快崩溃了。“你到底在想什么?你不是还有安娜吗?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?
“我已经跟安娜分手了。”存希严肃地表明。“我跟她已经不可能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他不是一直深深地爱着安娜吗?不是当着她的面选择了安娜吗?
“因为我错了。”他仿佛看出她纷乱的思绪。“那天晚上,我真正想选择的人其实是你,只是我太笨,看错自己的心。”
看错自己的心?这算什么愚蠢的借口?他以为她会信吗?“你骗人!你根本不在乎我,不在乎宝宝,我流产的时候,你不是还松了口气吗?”
他松了口气?存希呆了呆。“我没有~~~~”
“而且你还说,我对你来说,就像便利贴异样!”她恨恨地瞪他,眼眸燃着火焰。“我告诉你,纪存希,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便利贴女孩了!从今以后,你别想利用完了就丢,任何人都别想!我不会再那么傻了。”
“我说你像便利贴?”存希愣住,想了想,才恍然大悟她很可能是偷听到一眼那晚他跟安娜的对话。“你误会了,我不是那意思。”他想解释,去不知从何说起,从没想过必须对她正经地示爱,他好别扭。
欣怡却误会了他的迟疑,更心碎。“我拜托你,纪存希,饶了我好吗?我玩不起比这种游戏,你放过我,我求你放过我~~~~”说着,她竟然落下泪来。
存希震撼地看着她的眼泪,好慌,胸口像被怪手挖去了一块,一点一滴正流失着什么。
但到,他真的必须再次失去她?他颤抖着。
“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?”她绝望地瞪他。
他深吸一口气,紧紧掐住自己掌心。“我要你给我三个月时间,回到纪家来,做我的妻子,如果三个月后,我不能令你回心转意,那我就签字离婚。”
她无语,用力咬唇。
他知道她很害怕,可她不晓得,他比她还怕,怕她不肯答应他的条件,怕她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不给他~~~~~
他故意冷凝脸,摆出强势的态度。“怎样?你到底答不答应?”
她答应了。
“你怎么能答应这种条件?”戴伦得知她的决定,大为火大。“难道你到现在,还忘不了纪存希吗?”
“我不是忘不了他,只是想解决这件事而已。”欣怡辩解。
但戴伦不相信,他太了解欣怡了,从两年多前认识她以来,他一直注视着她。
他从小就算孤儿,对家庭或亲情一向淡薄以对,但初识欣怡时,她在告解时对他说的那些话,却令他大受震撼,感受到一股温柔的母爱。
总是被人欺负的她,却不许自己的孩子被谁欺负,老是遭到命运捉弄,却善良地不责怪任何人,他心疼这样的她。
带她到上海后,她的蜕变更令他刮目相看,现在的她,闪亮耀眼,就像一块经过琢磨的璞玉,终于绽放出光芒。
是他先发现这块璞玉的,是他陪她走过最痛苦的那段日子,纪存希根本不懂得珍惜她,但偏偏她的心,似乎还是挂在那男人身上~~~~
“你不能这么做!”他苦劝她。“你现在给他三个月,以后就会对他让步一辈子,难道你还想再尝一次以前的痛苦吗?”
“我不会的,这只是权宜之计,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的。”欣怡拼命摇头。
他却看出来其实她自己也没把握,他叹息。“好吧,既然你坚持,我也不拦你,可是你得先跟我订婚。”
“什么?”她惊骇。“跟你订婚?!”
她居然跟戴伦订婚了!
欣怡正式搬回纪家的第一天,就邀请戴伦来家里晚餐,存希见到不速之客,已经大大不爽了,没想到她手上还戴着他送的戒指。
她说,她已经答应戴伦的求婚。
戴伦得意,奶奶震惊,而他则是满腔怒火。他很清楚,她是故意的,她在挑战他,告诉他这三个月她的态度绝对不可能软化。
“陈欣怡,你忘了自己答应我的条件了吗?”他拍桌咆哮。
“我没忘!”她高傲地直视他。“我给你三个月,三个月后,你签字离婚,我就可以嫁给戴伦了。”
“你就那么有把握自己一定不会动摇?”他气得磨牙。
“没错!我、不、会!”她一字一句摞话。
“你~~~~”
“好了好了,你们别吵了!”珍珠见情况不妙,连忙出声阻止两人继续争论。“先吃饭吧,菜都凉了。”
他哪还有胃口吃饭?“奶奶,你让我跟这个女人说清楚!”
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不管三个月还是一辈子,我都不可能改变心意。”
“陈、欣、怡!”
“怎样?”
眼看情势愈发剑拔弩张,珍珠眼珠一转,索性捂住胸口,装喘不过气。“我这儿~~~~好痛,我快晕了~~~~”
说晕就晕,她缓缓往后倒,存希眼明手快扶住她。“奶奶!你没事吧?”
欣怡脸色也发白。“我打电话叫救护车!”
“别,别~~~~”珍珠连忙摇手。开玩笑!要是她真的被送进医院,一切不就穿帮了?“先扶我回房,我躺躺就好。”
“可是奶奶,你身体不舒服,一定要到医院检查才行~~~~”
“我说不用,只要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欣怡担忧地蹙眉,瞥了存希一眼,后者大概猜出老奶奶又在装病,一声不吭,反倒是戴伦识破事有蹊跷,拿出手机主动拨号。
“喂,119吗?我们这儿有人发病,需要救护车,地址是~~~~”
啊?珍珠张口结舌,来不及阻止,只好演戏演到底,硬着头皮躺上救护车。
但果然纸果然是保不住火的,戴伦详细问医生检查结果,发现她身体健康得很,除了血压比较高,一点毛病都没有。
“现在你晓得,纪存希一直在骗你了吧?”戴伦冷笑。
他竟然骗她!她就知道自己不该轻易相信他,谁知他是不是兴之所至跟她玩一场追求游戏后,便会将自己一脚踢开,就像她之前历任男友一样?她总是被抛弃,难道还学不会教训吗?
欣怡愈想愈怒,气存希,更气自己。“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?竟然拿自己奶奶的身体开玩笑!我对你太失望了,纪存希,从今以后,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!”
语毕,她拂袖离去,留下他无奈地僵在原地。
命中注定我爱你(第十章)
第十章 我的贴心头号粉丝
自从欣怡在医院对存希发火后,他足足有一个礼拜,未曾出现在她面前。
他总算是放弃了吗?
欣怡告诉自己应该安心了,但却又不免感到失落,原来他的决心也不过如此,她只不过骂他一顿,他便放弃追求了。
欣怡嘲讽地想,对自己的动摇很懊恼,为免夜长梦多,她重新寄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到纪家,表明自己的坚决,然后向陶艺教室提出辞呈,打算把这期的课上完就离开。
这天,她上完课,搭公车回家,看着窗外缓缓晃过的街景,忽然想起她到纪家的第一天,也是这样一个人提着行李,坐上公车。
那时候的她,明知存希不喜欢自己,还是把他当王子,偷偷在心里做着美梦,现在她已学会,一个女人要坚强独立,决不能靠王子来拯救自己。
她不会再把谁当王子了~~~~
欣怡靠着车窗,怅惘地出神,忽地,贴在路边的一张张广告海报吸引了她的注意——陈欣怡陶艺个展
这算什么?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广告标语,她设么时候办起个展来了?怎么她自己都会不知道?难道是同名同姓?
她好奇不已,下公车仔细检视海报,上头并未注明时间地点,她迷惑地沿街走,这才发现不只海报,连广场边的巨型电视萤幕也都在宣传这场神秘个展。
一辆公车驶过,车身的广告看板,也写着同样的讯息。她茫然,呆了好久,忽然瞥见对街晃过一道熟悉的人影。
是存希,他正站在一盏路灯下,好像在贴一副海报。
难道这些全身他的杰作吗?欣怡思绪纷乱,忍不住扬声喊。“存希!”
他听见了,回过头来,一见是她,大喜,急着想穿越马路,没注意到一辆轿车正疾驰而来。
“小心!”她惊骇地尖叫,心脏狂跳。
车子呼啸而过后,她急忙张望,没看到他,她慌得不能呼吸,然后又见他倒在地上,差点哭出来。
她奔过去,蹲在他身畔。“存希,存希,你怎么了?车子装上你了吗?你受伤了吗?”
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。“我没事,你放心。”
“那你怎么脸色这么难堪?还一直冒冷汗?你老实告诉我,是不是擦伤了?哪里痛?”她焦急地检视他全身上下,心好痛。
“我没事,真的没事。”存希安慰她,勉强撑起身子,站起来。“欣怡。”他哑声唤。
“嗯?”欣怡漫然应,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,当她以为他受伤的那一刻,真的好慌,好急,有种即将失去他的极度惊恐。
存希看着她,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,却说不出来,最后指了指身后的海报。
她仔细看,这才发现海报上贴着一张彩色便利贴,上头歪歪扭扭地画了两个娃娃,指着某个方向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她疑惑地望他。
他苦笑。“你看下去就知道了。”
她点点头,朝纸条指示的方向前进,又找到另一张指示方向的便利贴,娃娃的表情动作也产生变化,她一张张地看下去,原来男娃娃跟女娃娃在演一个故事——他们在船上相遇,一开始女娃娃总是被骂,后来她泪眼汪汪地转身离开后,男娃娃后悔不已,大汗淋漓地想追回她。
他不断、不断地低头道歉,女娃娃却总是不理他,最后一张画着男娃娃捧着自己破碎的心,无助地站在原地。
欣怡看着,渐渐懂了,胸口好酸好酸,眼眸狠狠地刺痛着。
这些漫画,画得好丑、好拙劣,一看就知道是某个不擅美术的男人,一笔一笔亲自画出来的。
她依着便利贴的指示,走进巷子里一扇很可爱的门里,那是一家精致的艺廊。
“我在这里等你。”存希低语。“你进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她犹豫半晌,才跟着艺廊主人走进某个展间,赫然认出里头展示的全是她的陶艺作品。
欣怡震撼不已,这些作品全是她第一号粉丝买去的,难道存希就算那个神秘粉丝,他一直在默默守护着她?
“咳咳,呃,欣怡。”室内,忽然响起存希的声音。
她吓一跳,以为存希跟进来了,却不见任何人影,原来是角落的音响,正悠悠放出他事先录下的话语。
“如果你听见这卷带子,就表示你已经找到艺廊了,这里头,全是你的作品,是我一件一件收集来的,你也许很不愿意把作品卖给我,但我真的很高兴自己能成为你的头号粉丝。我~~~~呃,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上海了,只是不敢与你相见。”
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跟我相见?”欣怡喃喃地问。
“因为我不想打扰你。”存希仿佛听见她的疑问。“我怕你见到我,又惹你伤心。”
他怕惹她伤心?欣怡懊恼地咬唇。那他后来干嘛又来打扰她?干嘛又登那种广告骗她回台湾?
“那个警告逃妻的广告是奶奶登的,不管你相不相信,我真的不晓得奶奶做了那种事。一直到你回到台湾后,真的出现在我面前,我才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。我告诉自己,要祝你幸福,你跟Dylon过得那么好,我不该再纠缠你的,但我真的~~~~没办法放手,欣怡,我~~~~”他窘迫地吞了口口水,听得出来很紧张。 “我爱你,真的~~~~很爱你。”
骗人!他明明爱着安娜,这两年明明一直跟她在一起!
“那时候,我本来想把你追回来的,但安娜脚受伤了,很可能永远不能再跳舞了,我必须陪她做复健,支持她。虽然她脚伤已经好了,可是她心里却有了阴影,她说要留在台湾陪我,其实我知道,她是不敢再站上舞台。但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,我不爱她了,我爱的人~~~~是你,是你,欣怡。”
说谎,他说谎!泪水在欣怡的眼里泛滥成灾,她激动地站不住,跪倒在地。她不相信,他怎么可能爱她?他一定在整她,一定是的!
她不会奔到再爱上他的,她如果傻到再爱上他一次,那就真的没救了,谁也救不了她~~~~
欣怡想起两年前她是如何心碎地离开纪家,想起两年来她是怎么强迫自己振作起来,从一只毛毛虫蜕变成蝴蝶,她付出多少心血与努力,怎能因为他一句话便化为泡影?
“我爱你,欣怡。”偏偏他还要继续挑动她的心。“你听好了,纪存希爱陈欣怡!”
太迟了!这句话他为什么不两年前说?为什么到现在才说?
他可知道她流产那天,心有多痛?知道他当着她的面选择了安娜,又说她像便利贴,她有多难过吗?在上海学陶艺的时候,她好几次想逃,但为了不想输给安娜,不想输给他爱的女人,她努力克服所以难关,告诉自己,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陈欣怡了,再也不是随人摆弄的便利贴女孩了~~~~
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,欣怡,那天我跟安娜说你像便利贴,不是说你不重要,而是太重要了,你对我来说,就像每天呼吸的空气一样,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生活。便利贴,不一定是用过就丢的废纸,每一张便利贴,都可能代表一份贴心的关怀,因为我们关爱一个人,所以才用便利贴留言给他。以前你常常用便利贴留言给我,告诉我别工作太晚,记得多加件衣服——你记得吗?”
欣怡愣愣地听着,从没想过这层意义,她一直讨厌自己像便利贴,他却告诉她那是因为爱。
“那时候,我真的觉得好温暖,也许你不晓得,其实我~~~~”存希深吸一口气。“我是个很怕寂寞的男人,那时候安娜不在我身边,甚至很少跟我联络,可你却总是用你的方式在关心我。你很单纯,很傻气,跟你在一起,我觉得很快乐,我很喜欢看你笑,喜欢看你用那种丑丑的姿势睡在床上~~~~”他忽地轻声一笑。 “你的睡姿真的很不淑女,你知道吗?”
是啦,她是很不淑女,又怎样?欣怡脸颊发烧,胸口却甜滋滋的。
“这次,让我来当你的便利贴吧!我做你的便利贴男孩,你想要什么,只要留言给我,我都为你做到,好吗?”他温柔地许诺。
她震颤,心弦不停地、不停地揪紧,她环顾周遭,看着一件件在灯下泛着柔和光泽的陶瓷,忽然领悟,原来自己在创作这些作品时,想的人都是他!
一直就算他~~~~
录音机停了,门口,缓缓地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,是存希,他看着欣怡,脸色很苍白。
“欣怡。”他哑声呼唤,而她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因此拧碎。
为何他对她,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?为何她就算抗拒不了他?
“欣怡。”他又唤她一次,嗓音里满是浓浓的眷恋,朝她走过来。
她抬起眸,等着他说话,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,好不容易嘴角牵起一丝笑,慢慢地伸出手。
她以为他要拥抱她,没想到他确实身子猛然向前一倾,倒向她。
她惊骇地扶住他。“怎么了?存希?你还好吗?”
他没有回答,忽冷忽热的身子在她怀里颤抖。
医生说存希是发烧,还转成轻微的肺炎,将他送进加护病房观察。
“怎么会染上肺炎?他怎么都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?”欣怡又心疼又气恼。
“我想他大概是累坏了吧?”珍珠也赶来医院探望孙子。“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觉,今晚又出去吹风,可能身体受不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睡觉?”
“因为你啊!”珍珠叹息。
欣怡一怔。“为我?”
“他这几天都一直忙着筹备你的个展,白天要去公司上班,分不开身,他便通宵工作,我还看见他在书房里拼命画图,不满意一直重画,垃圾桶都堆满了,叫他休息也不肯。”
“他为什么~~~~这么傻?”想象存希不眠不休地画图,欣怡眼眶泛红,喉咙好酸。“笨蛋,奔呆了,亏他以前还常骂我笨,他自己才是大傻瓜。”
他是傻瓜,为爱疯狂的傻瓜,而她前段日子竟能狠下心那样折磨他,现在想来好后悔,恨自己太别扭,太倔强。
欣怡坐在病床畔,紧紧握住存希的手。“你听着,笨蛋,这次由我来选择了——我决定继续爱你,决定跟你在一起,你听见了吗?”她笑着流泪。“所以快点好起来吧!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让我担心了。”
三天后,存希出院,两人一回到家,便倒在床上热烈地缠绵,像是要凭借肌肤之亲在彼此的生命烙下记号,曾经错过的人生,他们会在未来一点一滴补回来。
存希问了许多欣怡学陶的过程,替她高兴也替她心疼。“不管怎样,你总算是熬过来了。”他怜惜地拨弄她头发。“你现在的作品,已经受到肯定了。”
“那要感谢Dylon,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支持我,如果没有他的鼓励,我可能早就逃回台湾了。”
“是吗?”提起这个男人,存希心口涩涩的。“你该不会真的跟他订婚了吧?”
“你说呢?”她探出手指,逗画他胸膛。
他捉住她调皮的手指,不悦地眯起眼。“明天就去跟他说清楚!说你真正爱的人是我,要他别痴心妄想了!”
“瞧你,好像小学生在宣示主权!”她娇倪他一眼。“骗你的啦!我根本没答应他求婚,只是故意戴上戒指来气你。”
“好啊!你居然敢耍你老公。”他气恼地轻咬一下她手指。
她吃吃地笑。“而且我在上海也没跟他同居,是你误会了。”
“你没跟他同居?”他惊喜,蓦地翻身叠上她娇躯,由上而下俯望她。“你这女人,害我吃醋吃到差点呛死,说!你要怎么陪我?”
“切~~~~”她才不理他。“谁教你自己脑袋要胡思乱想呀!”
“我不管!你得好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。”他像个孩子耍人性。
“什么受伤的心灵啊?”她又好笑又无奈。“好啦,你说要怎么安慰?”
“这个吗。”他挑挑眉,忽地低下头,在她耳畔挑逗。“不知~~~~再赏给我一个宝宝?”
“什么?”她愣住。
“我知道,一次不容易成功,我没问题,要再来几次都可以!”他笑着发表宣言,邪气地压上她——
室内,春风几度去又回,停不了的浪漫,很要命。
“所以,你还是决定留在纪存希的身边了?”接过欣怡退回来的戒指,戴伦很遗憾,很苦涩。
“对不起,戴伦,我只你对我好,但我~~~~还是爱存希。”欣怡微笑叹息。“也许命中注定,我就算爱他吧!”
“你不怕自己后悔?”
“怕的话,就没法再爱一次了。”她淡淡地笑。“我已经决定要鼓起勇气,相信他,也相信我自己。”
戴伦默默注视她,在她眼底,看出一个女人的勇敢与坚决。他知道已经不能说服欣怡了,现在的她,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。
“既然这样,我只要祝福你了。”虽然他还是 很不甘心。“祝你幸福!”
“我会的。”
欣怡感激戴伦的祝福,她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一个好朋友,可惜另一个女人却不肯干脆地祝福她跟存希。
听存希说,虽然他已经跟安娜分手了,但安娜似乎还是放不下过去的感情,她的朋友发现她最近总算魂不守舍的,有时还会喝酒买醉。
欣怡很担心,为自己的情敌担忧或许很蠢,但她还是希望安娜能够敞开胸怀,去追求另一份真爱。
她主动拜访安娜的舞蹈教室。
“你来干嘛?”安娜正恍惚地对这窗外发呆,一见到她,秀眉立时蹙拢。
“我来看你。”
“看我?我不记得我们交情有好到可以私下互相拜访。”
“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欣怡不理会安娜的嘲弄,柔声表明。
安娜防备地瞥她一眼,似乎认为她是来示威的,微微抬高下颚,不愿示弱。“你想说什么?”
欣怡静静地凝视安娜。“你知道吗?我以前很羡慕你,你那么美丽又有自信,存希每次提到你,我都可以感觉到他是真的很爱你。”
“是吗?”安娜神情一凛,默然别过头。
“我常常看着他书房里你的照片,想象你在舞台上跳舞时会有多么耀眼美丽,存希说过,你天生就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。”欣怡顿了顿。“为什么你现在不跳舞了呢?”
安娜抿唇。“我跳不跳舞,关你什么事。”
“当然关我的事。”欣怡冷静地说道。“你知道吗?我在上海学陶的时候,就算拿你当目标,我告诉自己,绝对不可以输给你,我拼命地努力,就算希望有一天可以追上你,变得跟你一样自信迷人。”
安娜听了,神情一变。“你~~~~真的把我当目标?”
欣怡点头,直视她。“可是现在的你,让我失望,从前那个自信的安娜到哪里去了,那个就算在舞台上跌倒,也会勇敢爬起来的安娜到哪里去了?”
“你~~~~你管不着!”安娜颤抖,忽然自惭形秽,强烈的厌恶起自己。“你马上给我出去,立刻给我离开这里!”
“我不走,我要你看这个。”欣怡拿出一片DVD,也不管安娜同不同意,就放进放映机。
几秒后,电视萤幕上亮出影像,一个全身火红的芭蕾女伶,正在舞台上奔放的表演。
那是安娜,两年前的安娜,那时的她,还深深热爱着芭蕾舞,热爱着舞台,她的世界,不只有爱情,更有满腔梦想。
“这是你,还记得吗?”欣怡悠悠地问。
安娜震撼。她当然记得!怎么可能不记得?其实她一直想回到舞台,好想好想,可是她不敢,怕再次受伤,怕受伤后再也爬不起来~~~~
她蓦地抿住唇,泪水在眼眶里打滚。
什么时候,她变成那么怯懦的一个女人了?这不是她的风格!石安娜应该是坚强勇敢的,就算跌倒了,也会马上笑着爬起来,不是吗?
“你可以再跳舞的,你一定可以的。”欣怡鼓励她。“连你本来很瞧不起的我,都可以成为一个陶艺创作者了,你为什么不能重新站上舞台?难道你比不上我吗?”
“我着呢么可能比不上你!”安娜嘶声到,很是不服气。
“那你就证明给我看。”欣怡挑衅地微笑。“证明给我看吧,安娜!”
安娜惘然,呆看着她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“听说,你主动去找安娜了?”几天后的夜晚,当存希搂着欣怡入眠时,忽然笑问。
“嗯哼。”
“她很生气,带电话来跟我呛声,说你怎么可以那么自以为是?”
“哦?”
“她要我转告你,她不会输给你的,她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,她会回纽约,重新站上舞台,要你等着看。”
“是吗?她真的那样说?”欣怡笑了。
“我真服了你了!”存希不禁宠爱的揉着她头发。“真不愧是我纪存希爱的女人,你还真是最棒的!”
“听你说话的口气,好像很迷恋我啊!”她俏皮地歪头看他。
“对,我迷恋你,陈欣怡。”他很大方地坦承,大男人的尊严,在爱情面前,也只能放一边了。“你满意了吗?很满意吗?”
她没说话,只是幸福地笑着。